第一章 生子[第2页/共4页]

可――寰宇虚妄，无边无界，追本溯源，不过一称呼尔，如束囚之樊笼，闭门之桎梏，器皿死物，焉能有灵有性？

天外天，仙上仙，是为何方神明？

白日砍杀敌军的刀戟重新对准了无辜的百姓，因饥饿而肥胖的双股想要跑过结实的马匹的确痴人说梦，一番戏耍的追逐下，逃脱者寥寥，那妇人理所当然地落入了豺狼的虎伥。

她躲在老弱中瑟瑟颤栗，在夜色里挣着一双胆怯的眼睛谨慎地刺探着营帐，当时二十四岁的狄应正站在中军帐外，悄悄看动部下享用这场可贵的飨宴，战役旷日耐久，百姓逃的逃，死的死，好久没有这么热烈过了。

攥着拳头几度来回，宽额上挤出了大颗的汗珠，频密如雨下，屋内仍无喜信传来，他快撑不住了，恨不得立马踹开门扉，亲眼看看景象。

末端，一名十五六的少年兵士举起长刀，在他一个不经意间，手起刀落，直插妇人水泡般的肚子上，顿时鲜血喷溅如涌泉，狄应制止不及，便被妇人随即爆出的惨叫惊得钉在原地。

如此凄厉，如此绝望，狄应甚而不敢再看她惨白的面庞，枯枝般的手指托着肚腹，起皮的嘴巴挣得夸大的大，不知但是他的幻觉，好似在妇人连缀的惊呼中异化了一丝稚嫩的嘤咛。

凤行僵坐原处，面上骇怪莫名。

声音之诡异比敌军晨雾中突响的号角更令人胆怯，怕是十八层刀斧天国受搏斗之刑的恶鬼收回的呼唤也不过如此。

彤壁朱扉，重檐丹楹，琉璃瓦下凤行静待仆人邀客，好久不闻反响，贪睡的孺子抹着吵嘴涎水跌跌撞撞跑出去，睡眼惺忪，“道尊叮嘱，上仙驾临不必通禀，自请入内便可。”

“有肉吃啦――”

他堂堂平沙将军，一品君侯，府中姬妾如林，庶子庶女更是无数，何如正室身亏体弱，使他年逾不惑，独一一嫡子绕膝，嫡派薄弱，血脉祸乱之源。

凤行正望着铜鼎入迷，太上老君放动手臂搁在膝头，缓缓道，“三界五行变数将生。”

八卦炉内火焰簇聚，炉上葫芦丹瓶依序飞旋，长案摆了三足铜鼎，鼎内指粗的供卷烟气袅袅，与溜入殿内的云丝勾缠不休。

狄应想不起来了，用力晃晃脑袋，尽力从回想中摆脱，醒过神来，俄然发明一个可骇的景象。

狄应犹安闲门外盘桓苦等，如同法场待斩的囚徒，喜也好悲也罢，只差临颈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