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弃婴[第1页/共3页]

“胡说！我方才・・・・・・”话吊了尾，因他竟然记不起之前产生了甚么，面前恍惚一片，似是有烛火，有虚影，有绣了金丝的织锦・・・・・・

门前虽萧瑟凋敝，还是难掩昨日繁华，狮面铜钉，门檐数丈，巍峨庄严之气劈面而来。

徐婶点头如捣蒜。

夜风呼呼，穿枝过叶，凄厉幽怨如人低语。

院外一道黑影趴在门上，隔着裂缝见屋内烛火燃烧，搓了搓手心，蹑手蹑脚地拜别了。

两位年过半百的白叟趁着月色明朗如昼，踉踉跄跄回了小院，插牢门栓，又顶了把扫帚，徐管家这才倚着墙皮瘫软下来。

二人所居之处位于府邸东南边角，背靠府墙，常日里徐管家在外院奉侍，得空返来，夜深人静时方能拖着一身怠倦返来歇息，故而这座小院鲜少有人拜访。

“无辜妇人，休要扰她！”徐管家莫名说了句，而后熟稔地沿着密草丛中肉眼难觅的青石小道蜿蜒而行，约莫百步便顿住了脚，扒开厚重的波折，一片湖泊现于面前，只是昨日清透不再，全部湖面已被乌乌压压的藤蔓和水藻覆盖，打眼望去，与高山无异，但偌大院落满盈的阴湿之气都讳饰不住的恶臭，直熏得人头晕目炫，几乎坠泪。

东院上方的天空好似铺盖了一层无形的樊篱，明朗如白天的月色涓滴照不亮这百亩荒院，徐管家站在院中心，半人高的野草几将他佝偻的身躯尽藏，眯起眼，望着十余丈外连排的房屋，蛛网横布，暗中残虐，仿若要将仅剩的几缕亮光尽吞于腹。

余光中徐管家渐行渐远，徐婶低下头，仓促赶去。

谁料徐管家不动分毫，也不言语，只拿两道死寂的目光冰冷地核阅着徐婶。

“啥？”，徐婶痴钝地反问道，尚未等她问出个究竟，徐管家先是狠恶地浑身打摆子，接着便昏昏然倒地不醒。

“这就是东院・・・・・・”，徐婶不由喃喃道。

徐婶莫名地回望着，“是你把我领到这儿，我常日里不出院，曲里拐弯的，又不认路。”

心中虽已天翻地覆，面上却极其平静，由徐婶搀扶着起了身，半个字未几说，扯了徐婶袖口闷头往前走。

徐婶急证本身明净，竹筒倒豆子似的往外冒，细枝末节都添彩着色一番，听得徐管家目瞪口呆，沉默很久，呐呐道，“我把死婴丢入了东院？”

“可算了了一块芥蒂。”

“你倒是说句话。”

“晓得了，”徐婶应了句，看着大门又缓缓合拢，徐管家的身影消逝于门后，脊背忽地冒出一股凉意，敏捷伸展满身，仿佛春暖未至，寒冬正盛，让她不得不缩肩抄手，跺着脚在原地转起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