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斥仆[第2页/共3页]

将军府的书房门额上挂了一面牌匾，单书一个“安”字，隽永出奇，气势澎湃，乃是由当朝右丞并尚书令奚谏之亲身提笔捉刀，当时皇上初赐宅邸，朝中又有文武反面之传闻，为安民气，狄应在府内摆下庆新宴，邀袍泽同僚前来欢聚，于众臣面前，狄应定词，奚谏之落墨，一幅文贤武能的和乐气象。

现在，萧孺人浑身颤抖，面色虚白，一双水动的眸子里积聚了万千情感，颀长的指甲勾破绢帕，掐动手心肉，却不知痛般怔怔地盯着虚空。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女人既已尽力以赴，不必叹惋。”，萧孺人云淡风轻地说道，本来她就未曾筹算凭此机一举撤除尤良，让她吃些痛苦也好，在她受尽煎熬死去之前。

“老爷晓得，夫人志气高，与旁的妾室一贯反面，现在病情到了紧急关头，秋孺人前来求见，老奴自不敢放她入内，便故意劝她临时归去，是她身边那名下人不依不饶，非要见着夫人才肯罢休。厥后・・・・・・少爷念及夫民气性，言辞虽不铛铛，但也是全为了夫人，一时打动才说出那番话来，还望老爷明辨。”

竹林幽深，促织偶啼，米粒大小的黑虫穿越其间，行迹不定。

他是徐管家一手汲引的，高雅点说，于他有知遇之恩。

连欢扫过众仆后，目光闪动地望着萧孺人，“孺人待下人们亲和，奴婢非常羡慕，故有些知心话想与孺人报告。”

齐越缩头缩脑地抄手回到门下，使了眼色，让替职的下人分开，看了看紧闭的门扉，吁了口气，挺直腰躯，如平常般木头人似的站着。

书房背靠一片偌大的竹林，承自前朝丞相府，彼时挂的是一张“步青云”，取“平步青云”之意，除了檐下匾额，狄应未做窜改。

只看位份就够了。

“将军，老奴所言句句失实，神明护佑夫人，让少爷于半城以外感知夫性命悬一线，吃紧赶回，方唤起了夫人求生之念啊――”，秦妈妈跪在地上哭号着。

秦妈妈本性急直，但好歹也在深府高门呆了十几年，机巧心机还是有的。

“一个志气高，一个一时打动，就全赖旁人的不是，你怎不说一个气度狭小容不下妾室，一个眼界低窄管到了本将军的后院！”，狄应像被戳中了死穴，突然发怒，惊得秦妈妈余悸未平蓄势又起。

狄应犹记得，当日奚谏之搁笔，温润而笑，“望左丞确如此字所喻――安国安朝安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