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鬼祟[第1页/共4页]

变数在现在产生。

翌日，艳阳当空，寒冬的寒意仍未散尽，狼籍的街道上不时撩起春日暖风，一匹枣色骏马悠然踱步，马背上狄应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揉弄着酸胀的眉心。身后跟了四名陪侍的僮仆，敛眉垂首法度紧密。

狄应对猜想更加笃定，惯于不动声色的面孔上竟然显出怒意，看得一旁奉侍的下人们提心吊胆，恐怕一个忽视引出他蓄势待发的肝火。

曾有人笼兼顾算，前朝丞相剥削的财帛足有前朝举国高低十年赋税之多！

“书房”，狄应随口说道，身形顿了顿，稍有犹疑，“夫人・・・・・・如何了？”

“府医早上瞧过，说是气血亏损，补气养血为要，开了方剂，夫人用药后便睡下了。”

狄应倚着廊柱挣扎时，惊鸿一瞥，心头顿生寒意，死婴的眼睛为何是展开的？

几声过后，狄应方才回过神来，苍茫地望着产婆的脸，又缓缓移转目光，落到襁褓上，咀嚅道，“这是・・・・・・”

徐管家昂首间瞥见桌上饭菜早已没了热气，便问，“灶上还温着粥，可要老奴端来？”

嫡妻多年不育，父子失和，死胎落地，皆因幽灵作怪。

“是”，徐管家眼皮半垂，脸上除了恭敬别无其他。

定是如此！

由此，他们并未看到乌黑的夜空中月色不知何时已暴露弯弯的一角，层层乌云碎裂化作斑斑点点的棉絮状。

狄应心头回旋着婴儿青紫的面庞和那双无神的眼睛，另有昨夜突如其来的剧痛，统统诡异的征象仿佛都与他多年的隐忧不谋而合。

传闻每有人在深沉的夜色中停止呼吸，尸身便会被悄无声气投入东院的大湖，日久年深，湖底与城外通连的暗渠被梗阻，进而湖水发臭，鬼草丛生。冤死者的灵魂便滞留在湖水中化为水鬼，在乌黑的夜里，哭泣嚎叫。

狄应步至长案旁，侧头扫了一眼，漫不经心肠回了句，“不必了，命人撤下吧。”

一向低眉垂眼的徐管家闻言怔了怔，对着狄应缓缓点了点头，“老奴确有此感，不过半晌即消，并无大碍。”

痛苦持续了半盏茶，就毫无征象地消逝了，半点残留的陈迹不存，仿佛刚才不过是诸人同做一场恶梦。

东院知名，只因位处府邸最东，遂名东院。

自狄应搬家入内，就弃置东院不消，有所耳闻的世人皆避之不及，故而鲜少有人踏足。独一马圈与其比邻。

狄应的宽额频密地冒出汗雨，宝相花平纹经锦包裹的六合靴死死黏着青石砖面，转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