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长栎[第3页/共5页]

“早知如此，何必入了这行当？还好你是赶上我，如果被我三师叔遇见，直接把你这胳膊废了……”说到三师叔，纷繁乱乱的回想又一次涌上来，她的手不自发地愣住，怔怔入迷。

天气将晚的时候，孟辰起家告别，“另有几封手札和口信要送出，就不打搅了。”他望向凡音凡芷，“可有手札带回给乡里？”

凡音眼睛一亮，仓猝接过，翻开书筒，抽出信纸，和凡芷细细读起来。二人描述间时喜时忧，读完后齐齐对着孟辰施礼，“感谢孟大哥传来家书。”

她又回身去厨房拿了一只大碗，给他满上，他连喝了三碗才罢休。袖子有些湿，他顺手卷了一卷，暴露一道长长的疤痕，甚是狰狞。

他见她并不出声，又道：“女人倒是有几分胆色……阿谁……感谢你的药。”

凡音的眼里晶莹闪动起来，忙忙粉饰道，“孟大哥你快坐坐，我这就去做你爱吃的。”说罢拉着凡芷入了厨房。

孟辰也不客气，接过就狼吞虎咽吃起来。

再次睁眼，屋顶木梁上悬着细细的蛛丝，屋外透进的光影落在旧黄的帷帐之上，没有温度。

等青羽好得七七八八，已是两月以后，其间和凡音垂垂熟谙，却始终寡言。凡音是个随和的性子，并不感觉有甚么不当。

青羽转过身，凡音姊妹刚入了院子，连凡芷的脸上也挂着可贵一见的欢愉之色。

“错怪了孟大哥，还望不要介怀……”她诺诺道。

每日里晨间姊妹俩都会出门，到日落方回，偶然乃至夜深才归。青羽从未问过她们去那里，一如她们也从不过问她的过往。凡芷性子外向，话未几，凡音倒是极活泼的，每日有了空就陪着青羽说话。

青羽对乐府略知一二，太乐署专职宗庙祭奠类乐舞，乐府则为官方乐舞。办理官方乐人的为太常寺，此中除了乐府另有诸如掖庭、黄门平分支。

孟辰腔调里有些笑意，“他把稳的很，盼着你们姊妹俩早日回籍。”

她们住的小院是凡音和姐姐凡芷暂住的处所，因着两姐妹的娘舅在镇上大户人家做管家，有这么一处小院空着，暂借给凡音姊妹居住。小院只一进，两间配房，一间厨房罢了。泥土的空中，唯墙根种了一排蔷薇，现在寒冬时节，枯着枝子。

他有些手足无措，“随便……随便甚么……诸如迩来安好……勿念……”

青羽见他收起案上书筒，猎奇问道：“之前只传闻驿递，未曾听闻信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