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闹大（下）[第1页/共6页]

“这有甚么？”潘叔仿佛不在乎，只说：“让他们再冲一会儿。”

“那好，我先走了。”刚走出大门，潘叔就推着他的单车出来了，卢旺达坐在单车后，“走吧。”

“把地上的白条全扑灭了，快。”潘叔叮咛道。

“阴兵是我请的，不干他的事。”倒是两色眉毛，白面不必的方杰，他戴了东坡巾，着一件清源麻布白中单，披一件蓝绸鹤毞，手执纨扇。

“门道可都是阎王立的，地府做事向来讲端方，端方也是阎王定的，非经证明不得入订婚，非经家眷烧钱买路不让过何如桥。我俩虽属官宦，但核定批准之权仍在十殿阎王之手，六司只得帮助，并无决策之权。”方杰详详道尽。

“这些个鬼吏阴兵，留给我们也是无用。”潘叔叹了口气，“带归去本也无妨，但是……”

“捱了板子，革去乌纱，发配到无间天国，甚好。”潘叔一副不近情面的模样。

“少了兵员吏员，被阎王查出，我俩得捱板子。”钟文粹有些急了。

“卢旺达，出来。”潘叔大喊。

“滚一边去，”潘叔怒斥了我，“甚么时候轮到你说话？”我捂住了嘴，他又问两判官：“外头的黑气都散了吗？”

“明天就你和潘叔两小我吗？”伊仓猝一问。

“潘道长鹤和伊先生两道突上天府，本判好生佩服啊。”钟文粹作了个揖。

“不劳二位，带了鬼吏阴兵，冲了三个时候来闯图书馆，本馆真是蓬荜生辉。”我看了他俩一眼，冒出这么句话。

“不必担忧，”潘叔仍舍不得那味儿，“这班是新来的。”

“潘叔，你意下如何？”我问。

“我若上告三清，让他们再玉帝面前上奏，看阎王保不保你们。”潘叔没好气地说。

“尚未散去。”钟文粹答道，“本判当即令他们退下。”

“你早上昏倒了，睡到现在。”我浅笑着说。

我却在这时不谨慎插了嘴，“这么吧，你们帮卢旺达投胎转世，我们替你们保密，如何？”

“不是不敢出来。”潘叔有闲情来作解释，“他们是怕进了不肯出来。”

二楼自习区，一张较显眼的桦木实桌子，两侧各安两椅靠背椅，全部楼层灯火透明，却仅得四人，右边潘更始戴了纯阳巾，穿一件大地红金丝襕衫，左边的钟文粹，方杰已换了乌纱，穿上了红纱盘领补服，皂靴，钟文粹实仙鹤补子。玉带，方杰是锦鸡补子、犀带。

再看天花板，灯火竟全数通了然，未有一丝收暗，我不免松了口气，“看模样这班家伙该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