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底骨(三)[第1页/共4页]
面庞气愤的石像里,尸身均缺了头颅;面庞悲苦的石像中,尸身均缺了双脚,面庞嬉笑的石像里,尸身则缺了双手。
“而后你便要泡在吐出来的水里?”玄悯掀了掀嘴皮子,不咸不淡道。
“见过?”玄悯本想把他摁归去,听闻此话便临时收了手,把这铁皮朝他面前递了递。
如果并未战死,而是年暮体衰、断手断脚或是受了诸如此类的重伤,再上不了疆场,便会退籍。铁牌是不会收归去的,但是会把铁牌上刻着的名字抹去。
“你这些又是从那边听来的?”薛闲仰脸问道。
玄悯步子一顿,二话不说在指尖划了道暗语,毫不心疼地挤出一串血珠,在手掌上画了个看似简朴的符文。瞬息间,他周身高低统统的水十足被榨得干清干净,一滴不剩,薄薄的麻布僧衣顷刻便干透了,轻如云雪,就连薛闲身上的水迹也半点儿不剩。
“看出甚么了么?”薛闲问道,“这些裹着尸身的石像究竟是做甚么用的,看着阴邪得很啊。”
薛闲这大半年也只是在贩子间游走,对军队知之甚少,倒是玄悯有些耳闻。
“煞将是那些或年暮或伤病的兵将,苦民和奸人又是甚么?”薛闲被摁出来的时候又叨咕了一句。
薛闲踌躇了一会儿,也跟着滚了畴昔,溜溜地跟在他脚后,“你先把我捡起来,我撑得头晕。”
他这当然是夸大的说法,玄悯的袍子只是不沾灰尘,实际是颇长的,几近能挡住他全数脚面。行走起来几近触地,却又老是隔了那么一丝间隔。而他每回这么撕扯下来的,乃至不敷半个巴掌,他就是再撕上十七八回,也不见得能短多少。
玄悯面庞稳定,伸指把他圆滚滚的脑袋……也也许是身子,管他呢,总之是摁回了袋里。
水池石砖上横陈着的石像实在太多,他不成能一一检察完整,只挑了身有破坏的那些。
玄悯闻声转头,就见那陆十九和刘老头不知甚么时候醒了,正朝这边走来。
但是薛闲就是闲不住嘴,时不时就想惹他两句。
他正说着呢,玄悯正翻看着的石像里“叮当”一声,掉下了一样东西。听音色,多数是个铜皮铁片之类的玩意儿。
玄悯高低扫量了他们一眼,也未曾多说甚么,只是看着残剩的百来具石像问道:“你怎的晓得?”
“信。”玄悯停下步子,很有些受不了地垂目看他,终偿还是将他捡了起来。只是刚动手便丢进了暗袋,仿佛一刻都不肯意多碰。
玄悯淡淡道:“也许先前在书里看到过,留了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