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今夕何夕-4[第1页/共3页]

两人在断墙后屏息静侯，不大会儿工夫，远远听到有脚步声从内里走近，到了门口，脚步声停了。只是半晌，有人悄悄推开了大门。只见那人贼眉鼠眼，正要往里走，头顶上半罐泥水俄然从天而降，淋了个满头满脸。那人一怔之下，破口痛骂，一边用手抹脸，看到院子中间有个水池，跑到水池边捧了水洗脸。

凤儿微微一笑，没理睬掌柜的干脆。在琴凳上坐下，拨了几个音，对萧剑南道：“萧大哥，你喜好听古筝么？我弹给你听？”萧剑南一怔，问道：“你会弹古筝？”

谁家彻夜扁船夫？那边相思明月楼？

春江潮流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走了一阵，凤儿忽道：“萧大哥，仿佛有人跟踪我们！”萧剑南回过神儿来，微微侧头，果见前面十来步远有一人如有若无跟着两人。凤儿皱了皱眉，道：“萧大哥，我们进冷巷子！”拉了萧剑南三拐两拐，走进一条冷巷，巷子绝顶，是一处废园。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穷路。

想到这里，萧剑南微微叹了口气，问道：“你会弹《浔阳夜月》么？”凤儿微一沉吟，琴声如潮流普通倾泻了出来。萧剑南闭上眼睛，脑中闪现起唐朝墨客张若虚那首千古名篇：

掌柜的神情镇静，道：“这位女人，真是好活儿啊！”凤儿笑了笑，问萧剑南道：“萧大哥，你还喜好听甚么曲子，我弹给你听？”萧剑南虽对乐律并不精通，不过倩儿倒是此道中妙手。倩儿的一手琵琶弹得入迷入化，两人新婚之时，每晚倩儿都要坐在院中为萧剑南弹奏，萧剑南还记得倩儿最喜好的一首曲子是《浔阳夜月》，不过自从倩儿失落，他就再也没听过了。

江干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

忙活结束，凤儿取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握在手里，拉萧剑南躲到一面断墙前面。萧剑南问道：“凤儿，你这是要干甚么？”凤儿向萧剑南扮了个鬼脸，没有作答。

不幸楼上月盘桓，应照离人妆镜台。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类似。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两人走到集市绝顶，是一家卖各种乐器的店铺。凤儿神情镇静，拉着萧剑南的衣袖，道：“萧大哥，我们去看看！”二人走进店铺，只见到处摆满了笙管笛箫，各种乐器。掌柜的见二人出去，上前号召道：“二位客长，您要选点儿甚么？”

萧剑南望着面前的凤儿，一时候意乱情迷，分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凤儿，还是倩儿，琴声如流水般在耳旁滑过，萧剑南心中只冷静念诵着那一段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