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父皇来探[第1页/共3页]

“儿臣不孝。”

梁澄呵出一口白雾，笑：“真的很欢乐。”

如许的样貌笑起来令人如沐东风，在百官面前，他也向来优容宽和，但经历过明元帝继位那一年腥风血雨的人，毫不会觉得明元帝是个心慈的主。

很久，明元帝轻叹一声，一副慈父模样，掺起梁澄，伸手抚向梁澄的额头，语气三分指责，七用心疼，道：“如何如此不疼惜本身，朕也是一时气急，你这孩子，难堪你了。”

梁澄内心心境起伏，却不敢透露分毫，只做乖顺模样，点头不迭道：“父皇放心，娘舅定能了解的。”

夏季的入夜得快，才过酉时初刻，夜色就已浓稠。

“殿下……”安喜平游移道：“如果没下雪……那如何办？”

明元帝端坐龙椅，将底下人的神采纷繁看在眼里，不置可否。

梁澄抚上手腕，道：“统统皆是命数，与人无尤，儿臣亦……亦心甘甘心。”

西风吼怒，穿堂而过，卷起落叶无数，飞甍檐角下挂着的惊鸟铃在烈风中，被吹得铃铃作响，愈发显得此处天井空旷寥寂。

方丈为梁澄备下的归真居，是一处伶仃的院落，隔着穿花廊道，另有无相居和香积斋，与本来的梅林精舍隔水相望，两片梅林于莲池东岸交汇，中间一座八角琉璃亭，端是这大相国寺内最好的去处，是以红梅精舍变成了皇家寮房，而白梅这边的院落则成了上客堂，专司欢迎大德高僧。

梁澄不慌不忙起家，让小沙弥退下，安喜平跟在他身后，两人来到正堂，就见明元帝负手立于庭内，四周一人也无，梁澄脚步一顿，举手表示安喜平退下，这才低眉敛目，走到明元帝身后三步远处停下，撩起前襟，重重跪下。

“不，三今后，全部京畿必将银装素裹，到时……”梁澄刮了下安喜平的鼻梁，“我们就去打雪仗，我还向来没玩过。”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被披上一件银丝缘边缎面兔绒罩衫，安喜平的声音从后传来，“殿下，风冷露重，还是回屋罢。”

明元帝眼里闪过推断，目光沉沉，凝睇着梁澄顺直的脊背，目光触及梁澄手腕上的血舍利，俄然忆起当年无渡禅师所言，不想竟是一语成谶……

其他皇子，或凭借一方，或中立张望，多年来一向明争暗斗，波谲云诡。

梁澄没想到明元帝竟然会亲身过来。

这归真居已有一年未有来客，院里便有些荒凉，青石板间，是早已枯萎的断草，梁澄出去时，便觉萧索，没有涓滴人间炊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