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衣服[第1页/共5页]

贞秀本身翻身爬起来，理了乱发又揩了揩脸上方才哭出来的鼻涕眼泪，低头见那凤尾裙上沾的满满的皆是灰尘，又疼又恨，却又不本事贞书何，只能是悄悄出了屋子，趁众不人重视贴墙跟溜走了。

贞书一贯未曾照过镜子，这回灯下铜镜里看本身，竟望到一个浓眉大眼，鼻子尖俏俏的美人儿，犹不能自傲，半信半疑望着沈氏道：“你这镜子倒照的我都雅。”

沈氏皱眉点头道：“他早返来了，只是外间繁忙，是以歇在内里罢了。”

她心中焦心，便要到后院挑逗贞书，叫贞玉抓住由头寻她个不是，再叫钟氏厌了她。

沈氏收了铜镜道：“都城的水色养人皮肤，京中女子才会皮面白嫩，你在京中这些日子，早津润的皮白肤嫩，再不是初来时那黑皮模样了。我虽旁的本领没有，搭配衣服却还是非常有目光，你先将衣服收好，后日穿了，我包管你定是个艳压群芳的娇美人儿。”

贞书将那被面交到婆子手里，转头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我也迷惑，为何我在这里辛苦了几日，老祖宗那边竟没有一丝动静。你是惯会奉迎人的祖宗，教我些呗！”

说着两人一前一掉队了耳房，贞书一进门便关上屋门下了鞘。贞秀见这屋子里四壁空空，墙上都还是土坯，连个坐处也无，皱了眉回身欲要出去，转头便迎到贞书一拳打在鼻梁上。她吃了这一拳，顿觉满身的血都涌到了鼻子里，又酸又痛，连眼睛都睁不开，更别想瞧见贞书在那边。

钟氏随和居前面的三进院子，往年也不过略作补葺，除了她六十岁那年大寿时开了几日歇过人，现在整整六年没有住过人了。各处屋子虽空着，但鼠虫成群，蛇蚁成窝，蝙蝠倒挂，壁虎爬墙，已是非常萧瑟的地步。这旬日中，这些婆子们不但要掏鼠洞，赶蝙蝠，还要扯藤蔓，清杂草，即是把全部院子补葺一遍。

等将几进院子打扫一空，就要晾晒从库房中取出的积年铺盖，拆出被褥里的棉花拍松、晾晒、抖虫，洗被里被面，洗窗帘帷幔等粉金饰。

沈氏复又叠起来包好，将承担推给贞书道：“我是照着你前番给贞媛披的那件褙子是非裁的，与你身量必然合适，也不消试了，到了后日宴席，你便穿戴这身衣服面客，可好？”

贞书收了脚嘲笑道：“我也是迷恋这点利落痛苦，才发狠打死也不缠足的。”

余下世人也皆附合道：“恰是，恰是。”

沈氏道：“你如许的女子，原不该拘在闺阁，那便是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