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丁晓媚故事（9）[第1页/共3页]

一个被男人丢弃的女人疯了，她**着身子，叫着男人的名字疯跑，在开满油菜花的田塍上像只庞大的胡蝶在飞舞。她的老娘在前面盘跚追逐，心焦地喊着：“小妹返来！小妹别跑！”女人没有停下脚步，她游过金黄色的油菜花海，掠过碧绿的麦浪，跑上一座通往苜蓿花圃的独木小桥。桥的另一头车贵金牵着“虾子”在游行，女人看到车贵金猛扑畴昔，脚下一滑，跌入水里。“小妹，小妹……”车贵金听到有个衰老的声音在叫。“晓媚！”车贵金跳进水里。

入秋后，晓媚的病情比春夏时重，她早早地围上了那条红色三角领巾。这条早就过期，早该淘汰的领巾。承平、我、崔璨都给她买了新领巾，可她不围。她是以这类体例表达她的感激、惭愧抑或是记念吗？我们目视着这条退色的三角领巾，我们不敢触碰晓媚内心的那条红色三角领巾。我们任由着晓媚围着她的红色三角形领巾。她像个6、七十岁的老妇。像一个糊口在畴昔期间的人。

当下还没有根治尘肺病的良方。目前最好的体例是洗肺。洗肺有伤害性，且医疗用度高。晓媚要单独供崔璨读书，固然崔得地开释返来了，可他没有事情，他一家只要崔辉事情，沈春芝摆摊支出微薄，要供五人吃喝，崔辉已添了小孩。一家人糊口也是紧衣缩食，捉襟见肘。晓媚只得苟延残喘，回野生息。

“现在小孩都买衣穿了，织甚么毛衣呀，没事的话，你就种点花，养点草。我下返来，给你带花籽和土来。”

“娘舅，我这身材竹纸糊的灯笼啊。咳咳，不知那阵风就会吹灭了。咳咳，我现在吃药的钱比用饭的钱花的多呀。咳咳咳……”

“我帮你弄好了，放冰箱里。”我说。“唉，娘舅，咳咳，我这身材不如老年人。咳咳，我成了废人了。”我安抚她说：“现在糊口好了，崔璨也事情了，你任务完成了。甚么废人不废人的，在家铺高兴养病，把本身的身子养好。”

人们赶来，打捞起两个落水的疯子。女疯子的胳膊紧紧搂着车贵金的脖子，车贵金的胳膊紧紧搂着女疯子的腰。

车贵金死了。死在春季里。

月明星稀，树影憧憧。我陪晓媚去了疯子的坟头，坟头很大，重生的草芽从土里探出头来。晓媚买了一包纸钱，她悄悄地跪在坟前烧着纸钱，火光腾跃着，氛围中满盈着油菜花的暗香气。纸钱烧完了，晓媚站起，“来世再见！”她说。

我带了些家里的土特产——鸡蛋、芋头、藕粉、母鸡、老鸭去看她。她对我摇点头说：“娘舅，鸡蛋、芋头、藕粉我留下，咳咳，母鸡、老鸭你带归去吧。你看我咳的。咳咳，我弄不了这个。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