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故事3――翠神 艾翁[第2页/共8页]

艾翁想了一会儿。

当艾翁终究能够挪动双脚的时候，已经畴昔了一个世纪，全部天下早已天翻地覆。他本来的暴力和残暴早已淡化用心房中辽远的反响。他再也不是阿谁只会带来毁灭的人了。艾翁偶然乃至会忍不住问阿谁声音，为甚么？为甚么被宽恕的是他？

大海底子不把他们高贵的任务放在眼里，肆意玩弄他们的舰船。如同血盆大口普通的恶浪劈脸打来，拍散了兵士们最后的一点决计。艾翁的剑沾满了浩繁叛变兵士的鲜血，终究伴跟着他的舰队登上了艾欧尼亚的海岸，然后又是一场对本地住民的无情搏斗。艾欧尼亚人投降了，他们领着弗雷尔卓德人来到了一处名为奥米卡亚兰，意义是“天下之心”的圣林。艾翁的很多部下都以为这是一份献给征服者的礼品，一个臣服的证明。但就在那片古怪的碧绿园林中，他们碰到了最狠恶的反击。

艾翁耸耸肩膀，仿佛一无所知。“你晓得我们要做甚么吗？”他一边问，一边看向八角羚的骨头。“苔藓会把这里打扮得很标致。”

“咝咝咝失误了。”小蛇对艾翁窸窸窣窣地说。“吓咝咝死我了。”

艾翁扶起了里斯蓓。

开初，他甚么也没听到。紧接着——无数走兽的哭泣、河道的叫骂、林间的吼怒、苔藓的抽泣……统统生命都在记念着帝柳，汇成了一曲痛彻心扉的交响。无边的懊悔冲进艾翁的心口，他哭叫着，祈求万物的谅解。一只小松鼠跳上了他的腿，他随即感遭到了四周植物的目光，植物也向他探出了根须。大天然凝睇着他，一股暖流渗进了他的心底——那是宽恕的温热。

“但是我只是想晓得启事。”艾翁的声音里充满了愉悦。他树枝一样的指头伸向八角羚的尸身。他的手臂抻得超出了极限，轻柔地爱抚着它沾满血迹的外相。

“请你，不要惊骇。除非那是你的天然状况。如果是那样，你就先躲开吧。我会等的。我真不介怀。”

“猎人将肉做成食品，”艾翁大声地说：“猎人把骨头削成玩具和东西，猎人剥下外相做成了大衣和靴子。”

艾翁的趾头穿过浮土，深深扎进地下，绕过戒心重重的块茎和健忘的蚯蚓，与古树们的根缠在一起。四周的丛林因此怦然大盛。当然，另有很多很多事情，但这些例子已经足以证明他这一个世纪的成绩。

等她规复得差未几时，艾翁弄了一些树汁，一把古怪的叶子，又用脚指头掘开了一处泉眼，取了一捧水。一只游隼飞过，把一个鸟窝扔到他手中。艾翁把质料兑在一起，递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