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禅问[第2页/共5页]

言辞当然不亢不卑，但是获得吐出最后几个字时，杨昭的声音，毕竟已经禁不住微微颤栗。

一身武功散得干清干净，昔日看上去老是狰狞可怖的天竺僧，现在鲜明竟显得宝相寂静。他勉起支撑，结迦跌坐。断断续续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傲园。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白佛曰：“罕见！世尊！善男人、善女人，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

摩诃叶亦无不成，当下点头承诺了。杨昭喘了几口气，渐渐走近到天竺僧身前，凝声道：“大师，你另有甚么话要说吗？”

离卦乱火、坎卦淹水，兑旋大泽、巽风悠悠，四卦同出掌影翻飞。电光石火间冰火二气如惊涛恶浪，却在杨昭这块岩礁面前不得不一触即退。只闻声“砰砰砰砰砰砰砰～”持续七下爆破声响畴昔，仿佛向来没有过任何行动而还是耸峙原地的天竺僧，面上肌肉不住抽搐，似正忍耐极大痛苦。沉声再问。

杨昭将目光从本技艺掌收回，吃力地转头叫道：“国、国师……”声音颤抖，听不出究竟是惊是喜。

暗淡卦相轰然崩溃，再没留下涓滴残迹。威武狰狞的金刚形相却代之冲天而起。冰火螳螂痛苦嘶吼，寒热二气竟被金刚身上衍生的某种极奇特力量仓猝抽走化散。眨眼间金刚瞋目，菩萨没顶，冰火螳螂完整被轰散破裂，胜负之势瞬息逆转，天竺僧像断线鹞子被轰出好几十步远，“啪嗒～”远远摔在地下，浑身寒冰烈火二气荡然无存，胸膛伸伸凸起，构成一个五指宛然的掌印，竟再也爬不起来。

相距三丈，相互各自留步。初春时节，冬寒未消，一阵冷风从桥头吹拂而过，鲜明竟仍带有彻骨之意。杨昭紧咬牙关，背上早汗透重衣而不自知。“噼啪～”碎裂声从脚下响起，本来平整光滑的足迹，在天竺僧越蕴越深的庞大压力下崩塌散碎，再没法保持本来的完美得空。

杨昭悄悄叹口气，当初拜摩诃叶为师，实在不过是想打佛祖法器和如来神掌的主张罢了。但自从与天剑通灵后，杨昭眼界开辟，表情修为也随之进步，倒不再像之前那样热中。这时听摩诃叶旧事重提，也说不上是欢乐还是惊骇。但仍然改口道：“师,父。”

桥下有人回声而出，恰是摩诃叶五大弟,子之一的沙也。杨昭微一踌躇，叫道：“师姐，且慢。”转头道：“师,父，我想亲身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