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买卖（中）[第1页/共4页]

“非只如此。”之前那位方才升了参军的知县，传闻是唤做时文彬的，从速出言。“张太尉请看这两箱……这是四太子专门与你的财宝，内里全都是一等一的金石古玩，乃至另有文册记录来源，我专门看了，应当是淄州知州赵明诚佳耦积累下的宝贝，路上不得已整车弃了，倒是便宜了张太尉！”

隔了好久，等张俊猖獗啃完一支鸭腿，声音才垂垂停歇，然后又是之前那人自角落大声开口：“如果如此，俺有个问法！”

“好合好散，明日一艘舟船送他渡河便是。”张俊安然答道，却又扶剑蹙眉反问。“老赵又是何意？”

二人天然大喜，而此言既出，中间台阶上坐着的一人倒是抬头一叹……此人不是别人，恰是连新官服都找不到，此时还穿戴绿袍子的前殿中侍御史，今寿州知州赵鼎赵元镇。

张俊并不作答，而是扭头朝身后田师中表示，田师中也不言语，直接从脚下拎起一个食盒来到院子最中间倾倒于地，公然有一个栩栩如生的首级跟着冰块一起落地，而田师中复又顺手捡起，直接掷给了比来的一个军官，那军官在怀中看了看，复又通报给身侧之人。

“俺也不是不乐意。”座中不知那边，还真有人敢出言插嘴。“就是听了啥知州的话，想问下太尉，官家除夕亲身渡河来看你是咋回事？除夕俺一向守着南面水门望楼，只见杨大郎来了一趟……”

“这是天然。”

“那夜俺在岸上带路，因为这刘光世鸟厮的事也骂了一起，赵官家也没说砍俺的脑袋。这般降了，俺内心过不去，送信的时候能不能让俺去送？俺去了就不返来了，你张太尉自发你的鸟财，俺做俺的刺手汉……咋地？”

且说，前院军士纷繁扰扰，群情不断，见到张俊亲卫把住大门，控住院掉队更是有人或喜或忧，但绝大多数人多只是豁然与感慨罢了……很明显，这几日使者来往不竭，本日又是这般姿势，世人早已有所猜度。

而闻得此言，莫说院中轰然热烈起来，便是时文彬和赵球也相顾惊诧。

刺眼的阳光下，张俊所居的那栋能够是全城最豪阔的宅邸后院当中，满身披挂整齐的张太尉亲手从箱子里捻起一个精美的金制绞丝簪花发箍，却见到簪花裂缝里模糊可见血污，也是一时怔住，好久不言。

这群人，数十年前在深山老林里打猎的时候，绝大多数底层那里晓得甚么是公甚么是私？甚么是文明甚么是蛮横？他们底子就没这个观点！只是在绝境中凭着野兽的本能奋力一扑，才开启了这个绝对以他们为配角的十五六年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