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文书（中）[第1页/共5页]

“官家说了。”蓝珪面无神采，一字一顿转叙道。“日哭到夜，夜哭到日，莫非还能哭死董卓吗？”

时文彬一言不发，只是叩首落泪不止。

并且赵玖对这二人也殊无怜悯，乃至说对于全部被掳掠到北方的宗室亲贵，赵玖都提不起出于人文主义以外的更多怜悯心。

“如此便可，拿去吧！”

翌日，也就是正月初四这日上午，赵玖方才打发了中书舍人胡寅胡明仲往下蔡城一行，扣问修复内渡一事，便见到了战战兢兢的金军使者时文彬，并看到了那封搞不清楚到底是存了甚么心的劝降书。

不然，天下人只会把他当疯子来看，而疯子是没资格带领天下人去抗金的，也没资格成为这个国度和民族的指导者与带领者。

就在帐外众文武垂垂狐疑疑鬼之际，内侍省大押班蓝珪倒是俄然掀帐出来了，并正色肃容开口。

周边重臣、近臣，各自失容，便是本日一向跟在赵玖身侧，也一向没吭声的杨沂中都惊诧当场。

“不关你的事。”赵玖如鲠在喉。“只是感觉若此番文书送到对岸，当然对的起二圣了，却如何对得起李若水、张叔夜等人？又如何对得起家破人亡的两河士民？对得起河对岸孤军恪守的下蔡三万士卒？”

世人相顾无言，倒是在这个题目上夙来激进的胡寅不顾身上另有没有答复的任务，直接请言：“臣为中书舍人，冒昧为陛下执笔。”

此言既出，御帐外的大多数人多少是松了口气，然后或是哭喊几声，或是对当时文彬恐吓几句，便都对着御帐施礼告别……说句不好听的，固然靖康二年和建炎元年是同一年，但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何况现在已经是建炎二年了呢？以是，新晋臣子中的大多数又何尝真的在乎甚么二圣，只是自古以来的端方、天下人共同秉承的品德观摆在那边，又要考虑新官家的面子，才不得已为之。

但是，不晓得为甚么，就在时文彬起家将要接过文书之时，俄然间，这赵官家却做了一个让统统人都意想不到的举止——他蓦地一叹，然后便收回击来，就在世人面前忿忿撕碎了那份文书！

一句话，赵官家之心，路人皆知，只是无人当众说出来罢了。

赵玖自无不成。

而在帐内躺了几近一整日，也胡思乱想了一整日的赵玖听到帐外胡寅请见，情晓得没法再迟延，再加上他也的确有了一些实在设法，倒是干脆起家，主动出帐而来。

到此为止，全程下来，御帐表里，竟无半点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