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梦魇[第1页/共4页]

我拿了杯清茶漱了漱，口中的苦味减了一半，被一群七手八脚的宫娥服侍着沐浴换衣，坐在打扮台上时我又有了打盹。

我问他：“公子深夜为安在此？”

箫音在吼怒的风雪声中时隐时现，待走进了面前这片苍茫的的冰雪天下，那箫声像一只俄然断线的鹞子，戛但是止。

我心中更加奇特：“莫非你熟谙我宫中何人？来此是为见一见你的心上人？我非棒打鸳鸯的缺德之人，你便奉告我，我也能够帮你一帮。”

我听着芝芝的碎碎念，思路却早游离到千里以外，又问：“昨夜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奏箫？”

正值此时，一缕箫音混着风雪飘入了我的耳底，暗夜里缠绵委宛的声响，如泣如诉，仿佛一段缥缈轻巧的丝带，却在最柔嫩的处所藏着藐小的银钩，钩得我的心口一阵绵密的绞痛。

“她连着几位诰命夫人又是为了何事？”

诺大的华丽宫殿被室外莹莹雪光照亮，映上茜纱窗，一片冷寂。远处的七重璇玑塔传来阵阵沉沉钟声，在雪夜里回荡，整座皇宫遁入苍茫。

这一眼让我如同经历了万年。

我盯着芝芝看了一会儿，她还是面不改色地举着那碗汤药，我又将目光移至她身后的一串儿小丫环来回扫视，丫环们皆低低垂着头，一众小媳妇受了委曲的模样。

沧海桑田，光阴的大水里，我从他幽深的眼中　，瞥见了本身的倒影……

芝芝从一个茶色琉璃罐子里拿了颗蜜饯递给我，我没吃，她晓得我起了脾气，交代了中间几名宫娥几句后，便向我辞职去了东宫。

我第一次想起他，是在回宫后的一个雪夜。

芝芝持续：“公主回宫这几日，不管宫里宫外的皆踏破了我们灵犀宫的门槛，您称病不见客，魏国夫人晓得后便命人送了这些上等药材，说是公主陈年旧病要细心将养着，莫留下了病根。”

我迷含混糊地不晓得睡了多久，醒来时床头的烛灯早已燃尽，不知是夜里哪个时候，雪还鄙人，传来簌簌声响，寝殿中空荡荡的，被皎白雪光映得亮堂了几分。

他的眉眼隔着苍茫的风霜，映入我的眼底却变得如同燃烧的烛火，忽明忽暗，不那么逼真。

她的话使我想起了在凤鸣山的日夜。清响梵音与皑皑白雪，积雪长年不化的山顶，墨蓝苍穹连着灿烂的银河，就连每日里在朱漆红木柱上缭绕的缕缕青烟，都比这宫里的日子欢愉很多。

我拢紧了身上的薄弱外套，再一次睁眼时，一抹玄色欣长身影孑但是立。莽莽苍雪，映得那身姿如降世谪仙，高蹈出尘，遗世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