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剑穿心[第2页/共4页]

“玄月十九，酉时。洛阳城外古道边，古树下。洗净你的咽喉，带着你的剑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事理燕十三当然明白，他的名誉和他的剑，就像是麝的香，羚羊角。乌鸦道：“我已保藏了十七柄剑。”燕十三道：“很多。”乌鸦道：“十七柄都是名剑。”燕十三道：“看来你杀的名流也很多。”乌鸦道：“高通和老鹰的剑我要。”燕十三道：“收殓他们的尸身，四柄剑都给你。”乌鸦道：“我只要剑，不要死人！”燕十三道：“莫非你只要死人的剑？”乌鸦道：“不错！”燕十三道：“你杀了我，我的剑也给你！”乌鸦道：“当然。”燕十三道：“很好。”乌鸦道：“不好。”燕十三道：“甚么不好？”

暮色更深。剑上的血已滴尽。剑入鞘时，暮色中又呈现了四小我。四小我，四柄剑！四小我的穿着都极富丽，气度都很大，最老的一个须发都已全白，最年青的犹在少年。燕十三不认得他们，却晓得他们是谁。年纪最老的成名已四十年，一向在关外，首创的“飞鹰十三刺”名震边疆。此次他入关，为的就是找燕十三。他不信他的飞鹰十三刺，比不上燕十三的夺命十三剑。年纪最轻的，是江湖中的后起之秀，也是点苍门下最出类拔萃的弟子。他有天赋，他肯刻苦。他的心也够狠。以是他才出道一年，“无情小子”曹冰的名字已震惊了江湖。别的两小我当然也是妙手。清风剑的剑法轻灵飘忽，剑出如风。铁剑镇三山的剑法沉稳雄浑，一柄剑竟重达三十三斤。

残秋。木叶萧萧，落日满天。萧萧木叶下，站着一小我，就仿佛已与这大地秋色溶为一体。因为他太温馨。因为他太冷。一种已深切骨髓的冷酷与倦怠，却又恰好带着种逼人的杀气。他倦怠，或许只因为他已杀过太多人，有些乃至是本不该杀的人。他杀人，只因为他从无挑选的余地。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他掌中有剑。一柄黑鱼皮鞘，黄金吞口，上面缀着十三颗豆大明珠的长剑。江湖中不认得这柄剑的人并未几，不晓得他这小我的也未几。他的人与剑十七岁时就已名满江湖，现在他年近中年，他已放不下这柄剑，别人也不容他放下这柄剑。放下这柄剑时，他的生命就要结束。名声，偶然就像是个承担，一个永久都甩不脱的承担。

暮色更深，暗中已将覆盖大地。燕十三渐渐的转过身，面对着暗中最深处，俄然道：“你好。”过了好久，黑暗中公然真的有了回应，道：“我不好。”冰冷的声音，沙哑而降落。一小我渐渐的从黑暗中走出来，乌衣乌发，乌鞘的剑，乌黑的脸上仿佛带着种死色，只要一双乌黑的眸子在发光。他走得很慢，但是他整小我都仿佛是轻飘飘的，他的脚仿佛底子没有踏在空中上，就像是黑暗中的精灵幽灵。燕十三的瞳孔俄然收缩，俄然问：“乌鸦？”“是。”燕十三长长吐出口气，道：“想不到我终究还是遇见了你！”乌鸦道：“遇见我并不是功德。”真的不是。乌鸦不是喜鹊，没有人喜好遇见乌鸦。在很陈腐的时候，就有种传说──乌鸦来时，必有灾害。此次他带来的是甚么灾害？──或许他本身就是灾害，一种没法制止的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