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2页/共4页]

她要做的事，必会不吝统统去达成。

夏侯沛在宫人入内的那一顷刻便是端端方正地坐着，一本端庄的模样，这会儿殿中又只剩了她们母女。夏侯沛昂首，道：“儿自留意，阿娘不必担忧。”

夏侯沛便寂静了半晌，她有无数种答复，她在寻觅一种能让天子对劲的答复，天子看着他，那目光并没有决计冷冽，仍让人感觉无处遁形。夏侯沛敏捷在心下考量，终究，回道：“从礼罢了。”

夏侯庚缓声道：“你可知你阿娘为何要你尊敬父兄长辈？”

皇后并不是临到事火线教她如何表示的，在常日，便会提点她，人前不言，若贤人相问，便以真相相对。夏侯沛晓得，这天下毕竟是天子的天下，这宫禁毕竟是天子的宫禁，要瞒一定瞒得住，她要长大，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更何况，皇后与她都未曾想过要压抑着才气，装一世的平淡。人生活着，何其贵重，因油滑，不成为所欲为便罢了，若一向戴着面具示人，未免哀思。

夏侯庚听她这一本端庄的话语，大笑不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摸摸夏侯沛的脑袋，笑道：“那哪儿成？你长大，是要独立出去的，你阿娘是皇后，一国之母，如何能与你同去。后代长大，便要分开父母，自寻前程去了，你有这份心，已足以使你阿娘高兴了。”

夏侯沛慎重一拜：“阿娘放心，儿必早去早回。”

行至殿门前，天子忽道：“十二郎留一留。”

夏侯庚顿时就放心起来。长幼嫡庶的正统大义在皇后那边是稳定之理，她教诲十二郎自也会将她的看法灌输给十二郎。十二郎再是聪明，毕竟只一冲弱，需人指导，方可立世。

在皇后眼中，她再早慧，再神异，也只一孩子，儿出行，母担忧，皇后岂能不忧？她派去护持十二郎的皆是倚重的亲信，拿出去，个个都可独当一面，到了太极殿，一有不好，便当即有人速来求援。

故而，天子一问，夏侯沛便据实相告。

夏侯庚板着面孔，沉声训导：“我之儿孙，岂可一事无成？堂堂丈夫，倘若只知安享繁华，遇事不能抗，颜面何存？学问不会从天而降，书墨不能平空而来，要学本领，必得沉下心，踏结结实地学。尔等尚年幼，非吃苦之年，学会如何安生，如何立命，方是正道！”

想到大郎，便想到方才的景象，夏侯庚又问：“你已学了这很多了，方秀士前，为何不言？”

皇后垂下眼睑看了看顶着她手臂的大脑袋，悄悄道：“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