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1页/共4页]

皇后接过那精美的小酒坛，并未交予宫人，而是本身一向捧在手心。听得夏侯沛说罢，她道：“如此便可。”

夏侯沛到太学，尚未入门，便听到内里传出的扳谈之声。

既然回了长秋宫，夏侯沛便不再拘着内里那副沉稳的模样，跪坐到皇后的身边，低声将本日所见所闻都细细说了一遍。

皇后心中的担忧跟着光阴飞逝而更加沉重，但她的面上从不会泄漏分毫，拍拍夏侯沛的手，道：“光阴不早，你去安设罢。”

到了七岁，夏侯沛仍然居住在长秋宫中，只是她的斋居之所，从皇后寝宫之侧搬去了背面。长秋宫中有一处独立的殿宇是皇后划出，让夏侯沛坐食起居。

想到大嫂高氏的和顺委宛，与一丝不差的行事，夏侯沛点点头，仰首看到皇后，她又摇点头，故作老成地感喟道：“风飒飒兮木萧萧，思美人兮徒离忧。见过阿娘，其他女子哪儿还入得儿眼？”

夏侯汲人比她还痛心疾首：“崔氏出好酒，你竟……”错！过！了！

模糊辩白出是夏侯恕的声音：“突厥又要作反了，听闻阿爹成心派东宫去震慑边夷。”

待夏侯沛清算过到了书房，那几盏铜铸就的枝桠状的灯盏都已点亮。

夏侯沛便笑了。十一郎有了好东西，的确从不忘她，即使只是一道甘旨的菜肴，都记得分她一份。

诸子见她出去，都收敛了容色，夏侯挚缓过甚来，唤了她一声：“十二郎，”而后道，“昨日尊外祖母寿辰，未曾亲至，不知白叟家身形安康否？”

夏侯恕笑笑：“可不能帮衬着玩，再过两年，阿爹必会安排政务与你，到时，要如何偷懒？”

眼下说到那酒，夏侯沛便安抚他：“十一兄这年事，如何饮得酒？待百事不忌时，我得了酒，与十一兄分食，必不独享。”

除此以外，另有一条仕进的捷径，便是入太学。

里头夏侯恕在矮案后坐着，案上摊着本书，他容色羞恼地瞪着夏侯挚。已是十九岁的人了，太子已视政多年，他却仍在读书，也难怪心中不平。

灯光微微闲逛，夏侯沛倒映在墙上的影子也跟着动摇，她人小，影子倒是很大一个，在漫漫黑夜中，显得有些孤寂。

夏侯沛贴上去，抱着皇后的手臂，笑嘻嘻道：“哪是巧舌令色，清楚字字至心。”

当时选官，并不是靠科举，靠的，是一种名叫“察举制”的轨制。所谓察举制，便是由州郡在辖区中寻德行学问皆上佳之人，供予天子，此为“贡士”，贡士才气如何与州郡的考核密切相干，如果不堪用，是要直接追责上供之人的。如此，平常豪门后辈，如何敌得过驰名誉的世卿世禄之家？除非如吴老先生那般德行学问皆好得大家赞叹，不然，豪门子难入刺史郡守之眼？故而，选官虽是各地与朝中诸公（太常）在荐，荐的也多是世家子与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