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2页/共4页]

幸而天子未再深切说下去，到常日夫子所坐的榻上坐下，令诸子都坐。世人各自安坐，夏侯冀坐在了天子左前半步的处所。

想要灭了突厥，那是不可，不说可不成行，即便将突厥族灭，亦是得不偿失之事，更何况，没了突厥，另有胡人，另有西戎，草原上必有一王者垂涎中原富庶之地。千百年来皆是如此。夏侯沛心中倒是晓得几个能少损兵卒的捷径，可惜，她不欲此时露头，便也如夏侯谙那般自深思着。

只是，夏侯康倒是返来了，天子考校了他学问，见他所学结壮且又文采斐然，大喜之下，当即点了他入崇文馆学习。看着是想皇家出一个诗文礼乐中的大师。夏侯康受老先生影响，是个君子，又深喜此道，天子这般安排，正合了贰情意，便欢欢乐喜地去了。

太子离京后，天子俄然想起了夏侯恕，令他不必在太学读书了，令他去了宗正寺做事。

旁的犹可，谥号却极可贵，满朝文武，能身后得谥的，满打满算不超越五个。因吴老先生为人磊落，朝中虽喧闹了一阵，终是认同了这一谥号。

“前日接报，突厥又来犯，尔等觉得如何？”天子坐下，理了理宽袖，双手天然交叠，置于膝上。这是士人惯有坐法，以此为文雅静美，皇室中亦如此端坐。

夏侯沛与夏侯汲人的位置是前后的，二人走到各自位置上坐下，便可交头接耳。

夏侯沛啧了两声：“怎会？南楚还在，怕甚么没仗打。”

天子喜道：“大善！”又诘问：“如何诛劲敌？”

这些，与夏侯沛，是没甚么关碍的。

“这要比及何年何月，等我像阿兄那么大，也许就没有仗打了。”小鬼长长感喟了一声，显得非常忧愁。

夏侯汲人一扬脑袋，又高傲又傲娇：“我要做大将军，号令天下兵马，那才威风！”

上阵杀敌……那便意味着战役，意味着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夏侯沛深思半晌，道：“只解疆场为国死，何必马革裹尸还。我不喜上阵杀敌，但有内奸来犯，我愿披甲击敌。”

夏侯沛一贯要笑不笑的含混畴昔，只当听不懂他话里藏了甚么潜台词。回想夏侯衷这五年来作为，不得不承认他长进很多，易落人话柄的事是不做了，常日看事也细心很多。只是他旁的都改了，却如何也改不掉这话里藏针的宅斗风。每次与三兄对话，她总有种正妻与小妾的斗法之感，而他们的夫婿，便是他们那阿爹。

有一回，夏侯沛忍不住与皇后吐槽，皇后绷不住，笑了一下，很快便正色道：“你怎能这般在背后说人是非？且那还是你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