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15. 番外·哀江南（上）[第1页/共3页]

他跪在门外，泪如雨下。

江南边氏，眼界极高，非根骨上佳的苗子不收。他是师父收的第一个门徒，却不想也是最后一个。

他正对着镜仔细细卸妆，并不睬会这所谓的大官人姓甚名谁。

师父长叹了一口气，道：“江南，你走吧。不要出去。这是为师的最后一个要求。”

他一挑眉，一根簪子便甩到了管事脸上，生生在堆满肥肠的下巴处划出了一道红痕。

师父答：“太艳。”

稻草堆里的男人还是保持着睡姿，一动不动。

台下有人辩驳，胡说，清楚前阵子在南都城还见那方氏于闹市中登台，一曲《桃花扇》恰好只截了最后一幕，铿锵血泪，字字唱得剜心。那唱工竟比畴昔还要高深上几分。

师父仿佛有些怠倦，看向他时还是和颜悦色：“唱得很好。我的一身本领，你已尽数学去。”

当晚，师父彻夜未归。

一曲《桃花扇》，满座皆冷傲。

他仍然懵懂。

他有些脸红。接着便听那公子又道：“你有唱曲的天赋，唯经打磨方可璞成全材。想不想跟着我学？”

管事急了，哆颤抖嗦道：“这位大人可获咎不起啊，您去陪一陪又有甚么丧失呢？若被大人看上，而后岂不飞黄腾达？”

黑夜里，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堪堪停在了男人身边。

说罢，把一个方形的包裹抛到了稻草上。

“方蹇。”他一字一句道，“方寸之地的方，‘驾蹇驴而无策兮’的‘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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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你白日里于集市中唱的那首曲。这是我几十年来听过的最好的《哀江南》。”

“我把信函交给来寻它的人后，后续会是甚么？”他问。

他听不明白。青衫公子耐烦地解释：“方寸之地，蹇驴无策。取一筹莫展、穷途末路之意。”

来人的声音透着淡淡的笑意：“他们都会死。不过这些人俱死不足辜，就像他。”那人指了指纸盒中的头颅。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江南，生逢乱世，你要晓得藏拙。”

青衫公子笑了：“江南。好名字。”

他成年后第一次登台，画桃花妆，着宽袖长襦，还未启唇便已艳压群芳。

寻了整整两天一夜才在荒郊别苑寻到了师父的踪迹。

稻草上的男人动了动，坐起家来。他翻开包裹，不由一愣。

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落拓男人于马厩里枕着稻草睡得正香。

他昂首，便撞见了一名面庞清隽的青衫公子。

别人生中第一次登台唱曲时只要1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