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病[第1页/共4页]

“恰才诊病时大师所言，爱妃也闻声了。孤观爱妃神采，信赖大师所言即使不是全中，却也相去不远，但是如此么？”

萧妃靠在床榻上病恹恹的，恰是百无聊赖，听了夫君这般赞成，也是生出了一丝猎奇之心：“大王如此赞成，可让臣妾也开开眼么？”

客房内，数根牛油巨烛把书案照得敞亮。

另一方面，智顗禅师那边也传来讯息，说是他连夜便会去城外栖灵寺与众弟子设坛开蘸，行金光亮忏，为萧妃开解邪思之厄。

何况大王现在还屡以皋牢南士民气觉得政绩，如果大王略有行动触怒了太子，亦或是有谗臣讦言于陛上面前，臣妾满门，难道……臣妾并非禁止大王，只是日夜忧思，唯恐因为臣妾害了家人，这才郁结至今，日日茹素暗祈，略有肝胆伤摧——本日明言如此，也并非有阻却大王之意，只恐不说出来，大王再另有猜忌，反为不美，请大王恕臣妾猜疑之罪！”

“大王多虑了，臣妾并不是禁止大王谋大事之意！大王要干甚么，臣妾当然是无所不成。但是这类大事，毕竟是万分凶恶，自古亲王如果对大位动了心机，做了绸缪，终究不能到手的，又有几人善终？臣妾生是大王的人，死是大王的鬼，本无可可惜之处。但是我萧氏一门，自前梁纳土归降大隋，宗族满门俱在大兴，身份敏感，不比秦王汉王妻族。

“虎杖两钱，枳实三钱……唔，虎杖药性过于猛恶，女子久病荏弱，倒是当不得，且换为大黄三钱，一并熬炼膏方，成绩后服饮三日，待面黄暗淡略减，再酌增剂量；枳实如果用后故意慌盗汗之状，则且换为陈皮……”

“萧岩自是萧岩，爱妃自是爱妃，故梁宗族其他人等并无异心，朝廷怎会对不起他们？听孤一句，不要再想那些了！好生养病才是事理。孤的事情，自会拿捏分寸，不会特别扳连到旁人的。这几天，让颖儿多陪陪你，散散心，好好吃药。”

“想不到你我伉俪一场，十不足年，竟然到了现在还未曾到事无不成对人言的程度，真是可悲可叹！”杨广晓得萧妃明天必定是必须坦白了，但是毕竟没想到萧妃一点都不内疚作态，第一句话就直陈隐情，一时之间，他也不晓得如何接下话去，感慨之余，竟然微有泫然欲涕之状。略微调剂了一番情感，才呢喃续说：“爱妃有甚么可担忧的？孤居江都，已七八年，安抚处所，无有不对，父皇母前面前也毫无不满，王兄也鞭长莫及——孤与爱妃，在此安养，有何可忧愁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