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惊风乱飐 （中）[第2页/共4页]

沈江东内心正乱，听了思卿含而不露的点拨，心下一惊。一昂首，恰好对上思卿对劲的笑容。沈江东倒打一耙，问：“皇贵妃这话臣听不懂，谁嫁祸江东？”

萧绎点头，然后对思卿道：“你别上火，且沉着沉着。”

“我胡说？”思卿拨弄着鬓边垂下的围髻珠串，“我哪一句是胡说？孟光时不是我杀的？”扔下这句话回身便要分开。

诸将士闻言叩首纷繁谢恩，山呼万岁。思卿暗中松了口气。

话未完，但见寒光劈面而至，思卿手里的长剑已然刺中孟光时的心脏。孟光时病笃挣扎，按动袖里机簧，袖内暗箭嗖地飞出，思卿变招奇快，飞身跃开数步，萧绎将手中金杯掷出，打落了暗箭，护住思卿。孟光时力竭倒地，鲜血溅在思卿红裳之上，思卿不觉一怔，萧绎仓猝将思卿拥到一旁。

懋德殿内只要萧绎和沈江东君臣二人。

萧绎气得浑身乱战，却死力压抑下来，看着思卿，道：“你放心，便是捅开了天，也伤不到你。”

萧绎正对沈江东讲本日杀孟光时之事，见思卿进殿，沉吟道：“你来晚了，没闻声方才江东的谏言。”

孟光时的亲兵中有人带头跪倒，余者相顾惊奇，半晌后，也接踵下跪。那琵琶伎伸直在角落里，吓得瑟瑟颤栗。

思卿道：“我信你如何，不信你又能如何？现在谈这个有甚么意义？还是想想目前猝然杀死孟光时，倘若惹怒端王使端王孤注一掷，如何办？南边恭敬王虎视眈眈，朝里如果再生变故……”

沈江东踟躇道：“现任直隶总督王衡汝……原是端王爷任命的。”说前面那几个字的时候，沈江东的声音变得微不成闻。

底下将领因为方才饮过那毒酒，纷繁呕血，军医仓促而至，验过酒，跪禀道：“酒内有不但有鹤顶红，还混着别的奇毒，毒性极烈，小人解不得……”

萧绎在和顺的奉侍下换了宝蓝缎面直缀，一面命人宣沈江东到懋德殿，一面命宫女去请思卿返来。

萧绎刚才明显没对沈江东提及杀孟光时的细节，这下沈江东也惊了，反复道：“孟光时死于你之手？”

“你再兼个直隶总督的差事吧。”萧绎的声音俄然从沈江东耳边响起，沈江东赶紧回神，萧绎又道：“‘屋漏偏逢连夜雨’，抚州那件案子，弄不好要摆荡国本。”

萧绎更急了：“你不信我？”

思卿笑笑：“有个成语叫‘嫁祸江东’——犯了嘉国公爷的讳了，不晓得公爷听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