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四二章[第1页/共5页]
苏晋道:“若任你去了朱雀巷,我这脑袋也就不消在脖子上呆了。”她顿了顿,又一想这京师高低不知哪条街巷还藏着趁乱肇事的歹人,晏子萋这一去一定无恙,便从袖囊里将晏氏玉印取出,交到晏子萋手里,冷冷道:“拿走防身。”
刘义褚不由瞪大眼:“你要去游街的地儿?”
殿上的龙涎香沾了雪意, 凝成雾气,叫柳朝明看不清殿下跪着的人。
晏子萋讪讪道:“我家少爷出门得急,没带上官印。”
“你不是问,为何不赐你死么?”柳朝明道,“如朱南羡所愿。”
“尚书大人本已了结生念,大人那般奉告她,怕是要令她置之死地而后生了。苏大人在朝野权势盘根错节,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今圣上又是假作痴傻,如有朝一日,她得以返京,与大人之间,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苏晋的脑仁儿刹时疼了起来,回身一看,晏子萋公然悄无声气地跟在身后,目光对上,还难堪地冲她笑了一下。
“是么?你是晏三公子甚么人,连他身上揣没揣着官印都晓得?”苏晋又问,一顿,合手打了个揖,安静地唤了声:“晏大蜜斯。”
苏晋看她抿了口茶,问:“你可知你家公子为何将玉印落在了贡士所?”
她不欲与晏子萋多作胶葛,独自道:“苏某虽是末流知事,但平常丫环见了我,便是不称一声大人,好歹也叫官人,你却唤我公子。”晏子萋张了张口,刚欲辩白,苏晋打断道:“此其一。其二,你若当真是丫环,断没有本官斟茶与你,你不谦让就接畴昔的事理。你自初见我,未曾向我施礼,自进得花厅,也是你坐着,我站着与你说话,可见是养尊处优惯了,此其三。”
苏晋又笑了笑:“不赐我死么?”
刘义褚漫步到苏晋身边,又拿胳膊撞了一下她:“是哪儿的人?可许过婚配了?”
一时又忆起她已被退亲了三回,也不是没有起因可溯。
现在她既断了生念,是再也不能够谅解他了。
殿上的人蓦地回过身来, 一身玄衣冠冕,衬出他眉眼间凌厉, 森冷的杀伐之气。
苏晋沉声叮咛:“来人,把她给我捆了!”
身上的囚袍略显广大,凛冽的风自袖口灌出去, 冷到钻心砭骨,也就麻痹了。
那衙役煞白着一张脸,惊魂不决:“小的从未见过这阵仗,那些肇事的连皇榜都撕了,怕是要折腾个不死不休!”
囚车等在午门以外,她戴上枷锁,每走一步,锒铛之声惊响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