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回头无岸－1[第1页/共4页]

问剑阁坐落在西湖边上的天竺岭中，毗邻灵隐禅寺，除了建在棋盘山后主家的庄园，另有漫衍在狮子山，梅家坞各处的茶园与制茶作坊。西湖边群山环绕，山虽不高，但美在其清韵幽丽。山路盘桓，连缀起伏，时而溪流婉曲，时而藤蔓青崖，风过修篁处，鸟语纷繁，月照松林间，梵音杳杳。

有为不想和他辩论，点头承诺了，内心明白，本身何尝不想去，即便不去，心中烦恼又能斩断么？既然斩不竭，不如顺其天然。

司马辛口中的故交恰是杭州一大青楼，翠微台之前的花魁。当初司马辛初来杭州时，曾将她接到园中住了数月，白孟扬的宗子白志杰为了她曾几次三番找到不择园来向司马辛挑衅，一时里颤动杭州，令白孟扬大损面子。房通宝和有为当时未曾在江湖行走，并不知此中细末，只道司马辛放荡不羁，有个把红颜知己也属平常。

司马辛道：“前次我和你们提起过，白阁主是我姑父，这些光阴，我一向在为他家老爷子治病，以是此次我表弟娶妻，也邀我去插手婚宴。唉，”轻叹一声，又道，“实在我不大想去。我们家和他们家素无甚么来往。可不去倒是失了礼数，于家母面上不当。恰好二位在此，也都认得东方蜜斯，可否陪我一同前去赴宴？也免得我席间无人说话。”

同是江南风景好，细较二城则有相异之处。若说姑苏引领天下风潮不为过。非论是宅地园林，时样新妆，吃穿用度，还是文坛气象，曲艺杂耍，书画古玩，一时髦起而流行天下者，十有七八始出姑苏。旅人过姑苏，无不羡其风华旖旎，意趣小巧。而杭州另有一番风致。约莫得益于西湖惹人沉浸的四时美景，湖光山色间，纵是那朱楼翠宇酒色歌乐，轻舟画舫火食簇簇，多少也被扫荡去一些凡尘。

再到庄园时，司马辛已经返来了。

话说有为携马氏兄妹，与房通宝同业，经开封后转水路，至运河而南下到了杭州。长话短说，马廉投奔问剑阁主白孟扬以后，便在狮峰茶园学习养茶制茶之法，这类与之前迥然分歧的日子倒也过得非常舒心。见有为带来兄长的遗孤，马廉哀思万分，得知事情委曲，亦无能为力，只能经心极力地将兄妹俩扶养长大。在茶园中略歇脚后，有为便跟着房通宝去拜访司马辛。

有为少时便对医道颇感兴趣，从而研读过很多医书，也算小有所成，不过所学之术，多数重视内调，未曾浏览刀针。而司马辛却极善于外科刀针之法。据他说，这最后还是从李夫人手中担当的。谈到白老阁主所患顽症，司马辛说，老阁主自客岁起便觉腹侧肋下几次发痛，白日虚寒，夜间盗汗，本来就已老迈的身材每况愈下，至本年早些时候，已可贵下床。曾经请过好几位杭州的名医，可各执己见，也没个肯定的说法。只道是内毒深积，肝有淤肿，劳心而至，开了很多理气疏导的方剂，可吃了也不大见效，还是时好时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