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先生[第3页/共4页]
制止他扶得不稳,晏苍陵上前去,对他伸出了一只手:“仇人,我拉你。”
这事儿越闹越大,教书先生也暴躁了,骂骂咧咧说保卫的瞧不起他们乡间人。
晏苍陵蹙眉接过,心念一转,带着过所走回马车边,让季拂心一块儿看――他也不知从何时养成了这风俗,凡有何事,总喜同仇人商讨。
但晏苍陵长臂一伸,揪住他胳膊用力一扯,一样东西便不测埠从他袖中掉出――
“王爷。”一保卫谨慎地抬高了声,将那些人的过所献出。
这些人被搁在阴凉之地,神采惨白,容色逼真,唤来的大夫也已探出,确切是中暑昏阙,并未作假。
恰在晏苍陵迷惑之时,小厮返来,拱手同晏苍陵同季拂心道出事情颠末。
那些人确切是农户。季拂心笃定地下了如此结论。晏苍陵不疑他,颔了个首,行到教书先生面前,端出王爷的架式,寂然询道:“你们究竟是何人,来自何方。”
季拂心摇了点头,比划了一番,意道:“静观其变。”
“我……我哪晓得,”这话一落,教书先生支支吾吾,目光躲闪,却不对上晏苍陵的眼。
“嗤。”好似心有灵犀,季拂心笑了一声,笑意从嘴角,漫到了眉梢。晏苍陵顺着他目光看去,发明他亦盯着那教书先生,看来他也深觉那人身份好笑。
但那群人顶着骄阳,长途跋涉,哪儿另有力量分开,一听没法进城,有些身子弱的,禁不住刺激便啊了一声,晕阙在地。好似说好普通,一个倒了,又接连有几个倒下,不过半晌,就倒了十数人。
季拂心也将过所拿起,细心打量。只见过所上所录名姓,只要十数人,远远少于跪倒的这一片人数。且似因汗湿之故,过所上的笔迹有些恍惚,而奇特的是,其他人名姓皆能模糊看清,唯有一个写于正中的人名似被汗沾湿,笔迹难辨――此人究竟姓甚名谁,已无从得知。另有一处奇特的,这过所恰是三个月前所批的,而本日好巧不巧,恰是过所三月刻日的最后一日。
灌足内力于双眼,晏苍陵方瞧细心了,那高站之人约莫三四十岁,个头不高,面相也极其普通,若将其丢于人群当中,一时半会怕也找他不着。而他独一能让人记取的,便是枯瘦如柴――晏苍陵只能想到这词来表述本身对此人的印象。此人并非季拂心那种病态的瘦,而似多年未曾进食,形如骷髅般的瘦,连晏苍陵都禁不住想上前去扣问,兄弟,您有多少年未曾吃过饭了。他连面色都是蜡黄蜡黄的,如果悬吊于城门下,远了望去,便是一条风干的腊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