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第1页/共5页]
“那只鸟飞出去还是活着的,就歇在桌子上。”小孩夸大道,“他给弄死了。”
那人静了一会儿,答道:“不脏。”
闻时:“能养到多大?”
闻时个头小不稳妥,走得踉踉跄跄。
那人又问道:“你怕他?”
小孩踌躇了一下,说:“怕……”
闻时挣扎了一下,没能抵过本能,老诚恳实被他牵着往前走。
闻时心想。
梦里年纪小,他的手也很小,沾了一点石头上的灰,并不洁净。最首要的是,他的手上缠着玄色的雾,缭环绕绕。
……
他仿佛是在开打趣,语气并不冷肃,但那小孩已经吓懵了。
闻时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梦里那些便成了模恍惚糊的虚影。有些印象,但又并不清楚。
可或许是那人语气温沉如水,或许是对方的手很大,几近能护住他全部后脑勺。他的脚不知不觉往前挪了一步。
俄然,门吱呀一声响,被人推开了。
实在,他本身比谁都怕。
闻时犟着,不想那么乖顺。
他们很怕他。
那人哈腰看着他,带着笑意说:“你明天叫人了么,规端方矩叫一声,我给它划块处所渐渐长,挤不了。”
闻时不记得那些事了,但在梦里看到那片山色的时候,就仿佛闻到了雪水煎茶混着松醪酒的香味。
其他几个孩子都噤了声,朝旁让步了几步。
“你们几个,缩在屋角做甚么?”那人又问。
松开手的时候,闻时一抬眼,瞥见他手指遍及青筋,瘦得像一把枯骨,有殷红的血顺动手指蜿蜒下来。
“谁奉告你的这些话?”那人又问,仍然是温缓的调子,只是淡了些。
只要他无动于衷,仍然死死盯着那只鸟,既没有昂首,也没有吭声。只是紧紧抿着唇,背在身后的手攥得更紧了,硌得生疼。
闻时等了好久,面前的人终究又开了口:“那这两枚石头呢,也是他扔的?”
旧事仿佛被翻开了一丝裂缝,漏了一点端头。他尽力想多记着一些,但又昏昏沉沉,乃至于太阳穴突突跳着疼。
闻时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一眨不眨。
那人也没恼,只是又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声音好听得像山风入松:“走,跟我上山。”
昨晚窗帘忘了拉上,阳光斜照出去,刺得他眯起了眼睛。他抬手挡了一下,抓着头发下了床。刚开门,就瞥见谢问衣衫整齐不紧不慢地从楼高低来了。
只要闻时一动不动,闷闷地杵在那,像在跟谁无声地较着劲。
……就像之前那只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