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1页/共5页]

苏三一向守在配房门口，约摸到了楚夫人昼寝起床的时候才拍门。可今儿敲了半晌也没闻声楚夫人覆信。苏三排闼而入，屋内空荡冷僻，床帐钩起红玉床上未见人影。

配房中，楚夫人与苏三席蒲团而坐，沾了血渍的琴被搁置在矮桌上。楚夫人一只手返来轻抚着琴弦，悄悄无声。

苏三忙迎了上去，满面忧色，“夫人您去那里了，有甚么事儿您知会我去做就好了。”

三日畴昔，并未见甚么转机，苏三郁气萦心头，用力稍猛，左手拇指生生被琴弦割了一道口儿。血滴滴答答落在琴身上好大一片。苏三见琴身染血，忙抱起琴回了锦园。

穿过竹林，只见芙苑进收支出尽是行色仓促的丫环，看景象喜儿确切病得不轻。同在一个府中，她竟然未获得一丝半厘喜儿抱病的动静。只因着清曲与楚夫人干系并不和睦，不安份的褚秀又整日瞪大眼要寻她是非，遂自打搬进锦园以后苏三便没和莲苑芙苑来往，经常思念喜儿，却也只得发楞寄相思。

喜儿应了，笑着目送苏三。

苏三低声啐道，“庸医。”

喜儿道，“饿死了……”

连日来沉闷阴霾的氛围总算得以减缓。

苏三奉承，“这还不是仰仗夫人您疼我。”

喜儿吐舌。

喜儿被唬得不敢哭，可眼泪又收不住。苏三逗哄了好一会儿才让她破涕为笑。

无法之下苏三只得抱着琴去配房找楚夫人，一边走一边在祷告不要触怒了她。

苏三虽不知本身缘何脱口而出琴的名字，但猜想这琴定非俗物，遂推委道，“好琴还需好艺配，夫人琴艺甚好，不如留在身边，闲来弹上一曲养心怡情也好。”

此时郑管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白瓷瓶，“老爷，您看这也是苏女人一片情意，大夫说了服下这新制的凝香丸便不会染疾。您就让她出来顾问吧。喜儿蜜斯身边现在就缺如许一个知心的人儿。”

苏三咂舌，“这话但是你说的，可别病一好了又缠着我买糖吃。”

喜儿一向发热，始终是昏昏沉沉，这些天下来只是靠些糖水度日，瘦了一大圈。浑身高低只要面庞还略带些婴儿肥。她眉头常皱着，怕是身材极痛苦，也怕是恶梦缠身。苏三老是边擦拭身材降温边讲些趣事儿，垂垂地喜儿也放松了很多。

苏三自知败兴，没再多嘴。

最后楚夫人只得感喟道，“打我第一眼瞥见便觉你是个极聪明的，难不成弹起琴来真是个没天份的？看来确切是不成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