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女帝师一(15)[第1页/共6页]

我将白玉珠放进嫁妆最基层的小屉中，又将青金石顺手放在镜前的青瓷盘中：“明天甚么也不戴。”

王氏笑道：“商公公不在皇后跟前，如何到这里来了？”

礼毕，我笑道：“偶尔南望，见到皇城名胜，就看住了。”

商公公道：“皇后娘娘命奴婢来奉侍贵妃娘娘。”

皇后冷冷看了她们二人一眼，说道：“所谓‘刑不避贵，泽不隔下’[28]，上重违法，后宫亦然。”

我坐在妆台前，捻着信亲王世子高旸送给我的白玉珠，笑道：“让他到南厢等一会儿。”绿萼回声去了。

我淡淡一笑：“她取的，何止是‘经’？”

绿萼欣羡道：“女人的字实在都雅。奴婢不敢希冀能像女人如许有学问，只盼望也能给家里写一封信就好了。”

钞缮罢，又给母亲写了一封信。绿萼上来换茶，看我写信，不由问道：“女人是在写家书么？”

乳母王氏领了高曜在前面走，见了陆贵妃只作看不见。倒是那内监见了她和高曜，忙施礼道：“二殿下万安。”

红叶道：“女人换了吧。这个已经戴了好几天了。”

我正发楞，忽听锦素的声音在我身后道：“姐姐在看甚么？”只见她一身杏花单衫，拉着大皇子高显的手徐行走近。高显只比高曜大了几个月，身着石青色锦袍，小脸雪团普通。眉间若蹙，似有愁绪，当真像极了他的母亲。

晨起换衣系了玉枢亲手缝制的隐翠香囊。囊中琼英枯萎，残香消逝。红叶一面填进新制的香，一边笑道：“奴婢明天看到女人和三位大人在一起说话，都穿得好生素净。连史大人那样爱红的美人，都穿了青红色的衣衫。莫非是四位大人约好的么？”说着看着妆台上摆设的几只钗环，又问道，“女人明天戴甚么？”

高曜正要施礼，王氏将他悄悄一拉，藏在身后。我见状忙上前去，行膜拜之礼。陆贵妃命小丫头扶我起家：“朱大人请起。”

皇后身着玫瑰紫五彩云凤长衣，在晨光所不及的暗处，整小我仿佛萎蔫发黑的花瓣。五色丝线蜷曲杂糅，密迩相间，似浮在水面的油污。珠翠满头，金芒闪闪，一如埋没的肝火咄咄逼人，衬得一张脸暗淡无光。

李氏道：“殿下昨晚听了好久的故事，又问了好些，睡得有些晚，这会儿还没起家。”

陆贵妃道：“臣妾佩服，甘心领罚。”皇后右手悄悄一抬，穆仙忙扶了陆贵妃起来。

我点头道：“那你快去办。奉告送信的人，说我立等复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