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黄连[第2页/共3页]

“无媒人无定情，何来始乱终弃一说？不过是人家开胃时的小菜罢了。太太若不信，大能够去那佟大人的别院探听，到时便知奴婢是不是唬人了。”

绿莺心内又酸又苦，眼里滞涩。她赶紧垂下头，咬牙忍住泪，蹲身福了福，“是，奴婢服侍少爷去了。”

还要去抛头露面？似猴子普通被张望取乐、脱手动脚？绿莺面前更加恍惚，内心如刀割普通，没回身，胡乱回道：“奴婢省的了。”

刘宋氏冷眼斜睇她，见她神采煞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惨样，便也信了。想起方才她半晌才吭哧出实话，跟个马后炮似的，害自个儿成了个狗腿子，对她是又恭维又小意，的确恨她恨得牙痒痒。

顿了顿，她佯作抱怨道：“咱俩最亲了，连我也瞒得紧，忒狠心的丫头！”

闲坐了半晌后，被别院的小厮一顶小轿送回了刘府。

撑着胆量擦完，她颤抖动手为此人拾掇好，不敢多瞧一眼，赶紧奔出了房。

刘宋氏晓得她赶上朱紫后，不敢再似畴前那般磋磨她，此时更是喜滋滋地打量起她。脸颊红润润，俏得跟朵大红花似的，眼儿水汪汪地似带着钩子，一身细皮子能掐出两把水儿。

嘿嘿一笑，又急问道：“说没说让你做妻还是做妾？何时迎你进门？那......聘银给多少？”

刘宋氏瞥了她一眼，内心嘲笑，随便地摆了摆手，教唆道：“去给少爷煎药擦身罢。”

说动手一划拉指了指屋里，“你看看，家里哪另有一件值钱的物事，全部宅子也才你一个丫环，如若不是日子太苦了，东边的摆布配房哪能赁给那户穷酸乡巴佬，竟日说着叽叽哇哇的乡间俚语，吵得人脑仁儿直疼。”

绿莺心下悲惨，只想仰天大笑三声，这到底是个甚么吃人的世道？望着刘宋氏那张丑恶嘴脸，她垂眸轻道：“太太不是筹算将奴婢嫁给朱员外么，这才几日啊，就换人了？”

她一起脚步混乱，待进了灶房，将门紧紧阖上。转过身蹬蹬蹬紧走几步，趴到菜案边，猛扑在上头呜呜哭了起来。

房门被甩得叮咣响，绿莺心神俱散。

刘太太怕儿子生褥疮，每日都让她为少爷擦一遍身子。她回回见此人都怕得要死，恐怕他哪日如僵尸普通蹦起来，吭哧一口咬死她。一想到每日都要例行来替他擦拭，那心就变得比秤砣还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