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4页/共5页]

冯元望着她委曲的脸，不知为何，竟没有气，有的只是唏嘘、怜悯、疲累，他叹了口气，卸下挺直的肩膀，定定地望着她：“毓婷啊，你不是两岁，也不是十二，你二十一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是钱家的人了，钱逊是你的丈夫，你冠夫姓，吃夫家饭，为夫家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主持中馈，总往娘家跑像甚么模样，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让爹这年纪的人，还因为女儿失德被人戳脊梁骨？你......”

晌午后，日头浓烈，晒得人发昏。

不成以么？这里是我家啊，你是我亲爹啊，我又不是捡来的孩子。

冯娴来到主院正房时，见娘和女儿都在。纯儿坐在圈椅上，正一勺一勺吃着甜粥，而冯佟氏眉头都皱成了铁疙瘩，正一瞬不瞬地望着纯儿，面色极欠都雅。

浑说甚么呢，绿莺公开咬牙，脸红得滴血。谁打呼噜了，她才不打呼噜呢！冲撞甚么，她听不懂！大着胆量轻推了他一把：“老爷去外间嘛。”非礼勿视不懂？

树荫处的知了无精打采地叫了又叫，手头没活的下人早回了下房歇觉，有活的也忍不住打起了呵欠。

冯娴身后跟着雪莲，主仆二人从刘氏的莘桂院出来，她火爆性子已等不及，当时就要往小巧院杀畴昔，李氏是宠妾嘛，应当有些值钱的衣裳金饰罢？

为何统统人都将她当累坠？外人如此，连亲爹都如许，她还能靠谁呢？对了，娘，她另有娘啊，娘定会帮她撑腰的！

冯娴对劲地点点头，悄悄拍了拍她的小面庞，笑道：“嗯，这才是娘的好女儿，去玩罢，跟丫环玩捉迷藏踢毽子，莫要去花圃疯闹。”

待她端端方正坐好，冯元才开口道：“你这回筹算待多久？”

见这外孙女倒是跟渊儿很像，二皮脸似的，挨骂也恬脸笑个没完，冯佟氏好笑地摇点头。

冯娴强忍着耻辱，生生憋归去眼里要涌出的泪，紧紧攥动手，低头直直盯着面前一道光束里漫天飞舞的浮沉。

盼星星盼玉轮，可算盼来了。见冯娴进门，他点点头，指了指一侧圈椅：“毓婷来了，坐罢。”

不安闲地抿了抿唇，她猎奇地低下头，红着脸打量起自个儿来。五个月的身孕，她是晓得自个儿胖了些、沉了些，可睡时着衣，浴时有秋云春巧服侍，她倒向来没当真瞧过自个儿的身子。

朝冯娴撇撇嘴，她酸溜溜哼道：“隔着一层就是不一样，娘是亲的，外祖母就是讨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