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3页/共5页]

绿莺一滞：“你如何这般陈腐啊！秋闱三年一回，你一辈子有几个三年，三年复三年，就这么回回虚度了？”她急地直顿脚，噘嘴抱怨道：“方才还说不让我见外，你如何还外道上了。”

绿莺只觉脑后如同被树桩砸下，又木又凉。浑浑噩噩间，见吴清将圆子端来，摆到她身前的桌上。一丝装点亦无的白瓷素碗，碗老旧得很，正热乎乎地往上窜着热气，七八个圆溜溜的小圆子悄悄地窝在里头，皆是普通大小，白净皙软嫩嫩的，一个挤着一个，你推我我挨你，探头探脑地甚是招人奇怪。

回府后，绿莺一进门便听春巧报说冯元来了，心一悬，仓猝进了屋。

绿莺一怔，呆呆地望着他。斯须，终狠了狠心一顿脚，再不看他希冀的目光，撇开他手往门外跑去。

她心内酸楚，赶紧垂眸粉饰，盯着绣鞋，扬了扬声问道：“下月便是乡试了，你可复习妥了？”

绿莺一脸娇憨，正扬着脖子望着他，双颊晕红，眼儿弯弯似新月儿般，小女儿情义旖旎。

吴清紧抿着唇，刚强地将手负到身后，不住地点头，就是不接那银票。

碗里的热气满盈在前，绿莺顿觉眼烫，这辈子心内从未感到这般热乎过，可这热乎为何也似烟花普通长久呢？她抽了抽鼻子，抿嘴一笑，朝吴母脆生生地应道：“诶！”

勿须比及朽迈干瘪皮郛消逝，以冯元的寡淡薄情，没准过些日子便腻了她，到时她的结局如何？送人、发卖、发嫁，还是青灯古佛？她不知。可她明白，现在有个男人至心待她，男耕女织、安好安好的日子摆在面前，她为何不试？

“娘都奉告你了？”吴清一怔，眼含苦涩，接着却笑得云淡风轻：“下回再考罢，须考近半月，我不放心娘，她这病亦不能拖，我还要摆摊子。”

绿莺那里清楚科举之事，浑不在乎地摆摆手，“归正你得将我婶子的病瞧好了，我还要吃婶子团的圆子呢。”

悄悄抚平上面的褶皱，绿莺将它们递给秋云，这些都是冯元的，她不要！衣裳被一件件收在箱柜里，床上只剩下块承担皮，上头悄悄摊着张银票，一百两。

冯元的银票，她不想要。她信赖她和吴公子能把日子过好，就算再穷再难也不能没脸没皮花他的钱啊。人能够不为五斗米折腰，可这不是关于米面的时令小事啊，这是一条性命啊，是吴公子的娘亲，是她自个儿将来的......婆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