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虚惊[第3页/共3页]

那茶盏歪倒在桌上，原地咕噜噜转了一圈儿才停，半盏茶顺着桌沿儿滴滴答答全浇在了冯元的衣摆上，湿的位置好巧不巧，便在那腿间。

闻言，小儿脸一白，赶紧点头：“没人没人，这西角门没人去的。”

瞧他连个笑模样都懒得给自个儿，冯佟氏内心怨气满满。

一炷香的工夫不到，桌上溅满了菜汁子，几盘好菜被她东戳戳西挑挑，瞧着惨不忍睹。

绿莺一顿脚，朝冯元急喊道：“爷，县太爷要投井！”

马车摇摆，车帘子上的流苏摆布泛动，似绿莺的心普通，迟疑不定。偷瞄了冯元一眼，暗忖斯须后，她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爷昨儿说的话但是真的？爷如何晓得蔡大人没事啊，万一判斩立决可如何是好啊？”她就怕他昨儿是随口安抚蔡家。

“你祖父往角门去，角门可有甚么人在等他？”

但是要见甚么人？绿莺正百思不得其解，忽地冷不丁闻见几声“祖父莫去祖父莫去”的稚嫩娇唤，模糊约约听不大清楚。她往冯赵二人处瞧去，他们仿佛是未闻声。

待冯元落座后，她却不坐，也不让丫环插手，自个儿亲身为他布起菜来。边替他夹着菜，边搭着几句“这鱼新奇着呢，老爷谨慎鱼刺”、“这梅干也是才晾完的，味儿正”如此。不过仿佛因着极少服侍人，慌乱得很，夹的豆腐，落碟时是碎的，取块儿鱼，上头还插着好几根大刺。

替他捏了半晌，绿莺鼻尖儿暴露香汗，水灵灵的娇俏模样，如雨后的花骨朵普通。

本来是那蔡县令，披头披发只着寝衣正倚在门框上。

冯佟氏赶紧接口道：“渊儿先头说，他今儿在自个儿院子里用。”

如此爱民如子之人竟要不得善终，绿莺瞧他们一家子面色凄惶，连那懂事的焕儿也哭得一抽一抽，她不免内心亦跟着难受。

冯元表示她给自个儿捏捏脖颈，昨儿在县衙歇的，常日用的木枕，蔡家那高愣愣的瓷枕忒让人吃不消。

冯元闻言，一个健步上前抓住蔡荣，瞧他兀自迷迷瞪瞪，便叱呵一嗓子：“蔡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