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算计[第2页/共4页]

本来还觉得这正月里大师都忙着访亲探友没甚么人来看戏，谁知顾念琛载着佳薇刚到粮站门口的时候，内里早已被堵了个水泄不通。好不轻易买了戏票出场子里找坐位的时候，佳薇的头早已被推搡的人群挤地是晕乎晕乎的。顾念琛替她揉着太阳穴，笑着说道，“传闻是演《霸王别姬》呢，待会可别睡着了流哈喇子啊……”

佳薇能够较着感遭到她的手在簌簌颤抖着，细瘦的手腕上即便有衣袖讳饰着却还是可见刀片划伤的陈迹，佳薇的心蓦地提了起来，可黛梅的眼眶里却早已噙满了泪花，却还是忍不住要颤抖地说下去，“我的身子不过是吃药吃得垮下去了，我是用心不要孩子的，我偷偷地吃了那么多药，就是不想要那些混蛋得偿所愿。我有甚么错，我不过是一个女人，我有爱的人却恰好要受那些人摆布，我不甘，我不甘心呐……”

她们在排灌站下坡的石堆子里拣了块洁净的大石墩子坐了上去。黛梅仿佛风俗性地捋了捋手腕上的那串细细的珍珠手链，鹅黄色的穗子上还坠了一个小银铃。那样细瘦而干枯的手腕荡在广大的绸缎羽绒服的袖口里，风稍稍一吹，就淅淅沥沥地哗哗轻响。

实在黛梅的话很少，但是偶尔提到念琛的时候情感倒是非常冲动，仿佛是在哭，又仿佛是在笑,但是佳薇猜不透，以是只是悄悄地聆听，却从不肯多插上一句话。

她顿了顿，将手里的泥土一点一点剔掉，目光放得极远，茫茫然地说道，“我晓得当年是我负了他，我错怪过他的脆弱与无私，但是我又何尝不是无私，他没有勇气带着我远走高飞，我却一样没有勇气以死相逼回绝嫁入张家，娘家，张家都在逼着我，不听话便是一顿暴打，我还希冀过甚么，这么多年来，也只要念琛还待我好，心疼着我的疼，我承诺过他要好好活着，以是我不能死……”

佳薇不觉微微一怔，她却俄然拉了佳薇的手，指了指戏棚子里正在穿戴各种粉紫时装绫罗绸缎戏服拍照的小孩子们，浅笑着说道，“这边闹的慌，不如我们去河边坐坐吧！”

佳薇没想到沈黛梅真的会豁出性命去演这出戏，她掉下河里后扑腾了几下很快就沉到了河里去，不远处有打渔的渔夫呼喊着赶过来救人。佳薇的心‘咕咚咕咚’像有无数个小铁锤在同时敲击着，念琛，念琛，她俄然认识到甚么，河水那样深那样湍急，顾念琛固然会水性，倒是故意脏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