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一直对温柔妥协(4)[第3页/共6页]

穿上衣服后的母亲拿了把扇子，一边摇着一边说，我真愿是他的情妇、妓女，让他做我的嫖客，而不肯是他的老婆。

江上的汽笛在雨中悠长而苦楚地响着，有力地飘过江岸。天空压扁了歪歪扭扭的屋子，人都躲在屋里或屋檐下，只要一两人打着雨伞，戴着斗笠。桥洞、趸船、渡口，被雨击打的江水及江岸上的树、草。小小躲进听得耳朵发疼的音乐声里，那比雷声凶恶、霸道、无耻的摇滚，直奔他最易受伤的处所来，直接射中他最固执的意志中高飞的鸟，那种甜美、潮湿的感受只会坠入别人的度量。他紧紧抱住脑袋，那是脑袋吗？不，那是一个球体，融入不该融入的东西，插入不该插入的锋利的饵，他只能顺着鱼线往不该漂动的方向漂动。雨水溅在石板路上，那声音陌生，那声音熟谙，都使他感到哀伤痛苦之极。

“起码比你们好，起码无私也是受你们影响，起码现在我还在这间屋子里服侍你。”

小小用扫帚扫去地上的水渍，设想父亲正和别的女人滚在一起，母亲说亲目睹到他身下是两个女人堆叠在一起的身材，那整齐的嗟叹像猪叫。母亲放工返来，瞥见父亲正在啃一个狐臭的女人。那些女人不知从哪儿跑来的，洗衣妇、卖鸡蛋、倒潲水的郊区农夫，四周的临时工，最最粗鄙肮脏的女人父亲都要。母亲察看本身的床单，看有没有污迹，或毛发之类的东西，她说，她每天都处于发急、热诚当中，她活得累极了。小小感觉母亲的话不成信，一个艺术家，“前”艺术家，不会如许搞女人。给母亲沐浴，小小认识到母亲贫乏男人，形成过早地朽迈，使他感觉父亲有点过分。在他懂事今后，他几近向来没有听到父母做爱的声音。夜里解手，的确瞥见父母各睡一头。当时的小小觉得理应如此。父亲不在了。他看着母亲早衰的身材赤裸在本身面前时，激烈地感到本身已不再是一个小孩，而是一个男人，而母亲是一个女人。他突然记起四岁他得肺病时，躺在床上病得神态不清、吐血的景象。母亲特别的感喟。稠浊特别的气味。他打断母亲说，妈，你记得我小时病得快死掉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