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苍霁[第1页/共4页]
阿乙惊怒中竟气极哽咽,他犹自强撑着,“我偏不奉告你!你杀了我!我阿姐必不会放过……”
“不开眼的东西!竟敢……”
他讲得凶,倒是真有此意。他懂甚么情面来往,他现下只明白想干甚么便去干,你就是与他讲天王老子不准,他也会回一句天王老子是谁,是他苍霁甚么人,算甚么东西?他偏要这么干,谁也管不了!
“因为修为大成,便是不死不灭,与天同寿。”阿乙说着沉下声,“……可我感觉他是假的,因他半分也不短长!外边夸得天花乱坠,可你瞧他,他灵海空虚,清楚是将至大限的模样,撑了很多年也只是病秧子罢了。他又脆弱怯懦,这么多年连山也不敢下!如许活着有甚么意义?不若死了算了。”
锦鲤对劲地松开手,说:“今后以后便不能再‘鱼’、‘鱼’的喊我,我叫苍霁。”
心中还没有夸完,屁股上便被一人踢了个准。阿乙不防,顿时栽进了水中。溪水不深却酷寒非常,又打湿了他的羽翼,惹得他在溪中扑腾乱蹦。
苍霁一把揪掉了他的长毛,拿在手中摇摆,感觉敞亮得灼眼。阿乙痛得喊出声,不想他真的敢拔。
阿乙又怒道:“我已说了!你怎还踹!”
阿乙被拖向水边,他陷在雪中,惶恐咬牙道,“讲就讲!你停止!只怕我敢说,你却不敢再听!”
“我本就是死人。”净霖眼皮沉重,答复道。
“必定是他了。”苍霁暴露牙来,对石头小人说,“你且等着,我按住了他,喊你一声你再出去。”
苍霁面对着阿乙尾巴,数了数他的尾巴毛,拽了一根,重重哼一声,“你说甚么?你再大声一点。”
锦鲤仍在掩面哭泣,净霖只感觉头痛欲裂,竟连抬手拎开他也做不到,只能半阖了目,说。
如许的羽毛……
“我承诺你便是了。”苍霁背对着他,坐回他背上,撑着脸颊,道,“我向来发言算话的。”
“你好生奇特。你早已化形聚灵,却还整日喊着阿姐,哭得如许稀里哗啦,不像是雄鸟。”苍霁猜疑地扒着阿乙的尾毛,“你莫不是只雌的?”
石头小人缓慢地点头,被他摁在小案边,脚尖都要够不着空中了。
可惜苍霁对天下地上如雷贯耳的人物皆不了解,半点不觉怕。只是再踹他一脚,催促他持续。
他说完决计顿了半晌,略显对劲,只想听苍霁说个“怕”字。因为“净霖”这个名字不熟谙便罢了,可“临松君”倒是人尽皆知。五百年前那一场动乱搅得三界数年不稳,云间三千甲几近毁灭,九天杀戈的黎嵘是以沉陷就寝,若非承天君请出梵坛真佛,只怕也拿不下临松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