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守株[第1页/共4页]

苍霁看着楚纶，却好似瞥见了冬林的案子。府衙拿下钱为仕时所言与本日的楚纶如出一辙，如果钱为仕真沦人畜，对草雨做了甚么，便是罪大恶极的事情。可将草雨换成别人，换成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儿，便能行了么？杀了左清昼是不对，那么杀了另一个素未会面的人，便是行的么？

“我不知他甚么来头，只是借宿庙中，深夜苦读时闻他声动，竟能脱下画来于我扳话。他见我病气缠身，便奉告我，我命将断于天嘉十二年，想要破此一劫，须与刘承德了解，笔将成为我契机。”楚纶说到此处，停顿斯须，“我当时已与曦景了解，便问了一问。画中人说我们清查的案子触及圣上，京中百官卷入甚多，单凭曦景一人之力也难以肃除，如果两人合力方能药到病除。”

石头摊开双臂，倒在瓦片上，暴露一种一样不舒坦的神采。

净霖只将苍霁手臂抬起打量，见他鳞片覆划痕，是刚才的冰刃飞割, 心中不由对晖桉另眼相待。

“我说他来玩儿，不是你。”苍霁又抖了一次竿，小草精吓得魂都要飞了。底下一众精怪赶快跟着它飞起的方向跑，想接它下来。苍霁也想躺倒，便说，“待会儿我下去，把他那椅子变得更大，一块儿睡算了。”

“非论晖桉目标安在，他都得先措置京都的烂摊子。”净霖说，“笙乐女神身躯半入邪魔之口，此事远比抓住你我二人更加火急。”

石头丢了叶子，又爬回苍霁肩头。苍霁见天涯金乌西沉，了望京都已了无飞雪，恰是夏季傍晚。他目光又转向院角，见那边已投下暗影，净霖的指盖在书背，显得格外都雅。

净霖未答。

“他于诸多景象下都是不二人选。”净霖说，“光是他出身血海这一条，便向来备受非难。你亦见过他那骇震八方的秘闻，在九天诸神间也难寻敌手。君父身后，黎嵘沉眠，他便是九天境中最为伤害的那小我。其次他身担唤春之职，下界便利，易做讳饰。更加首要的是，东君此人不拘末节，很有些持才狂傲，嘴下不包涵，获咎的神仙比他记得的都多。”

“学学净霖，如同老衲入定。你说他年纪悄悄，非得如许无趣，上来找我们玩儿也没人笑话他。”苍霁目光飘向院角，净霖正盖着书籍躺陷在藤椅间沉眠。

“来的或许确切不是他。”苍霁突地回过味来，他说，“那夜梧婴拦路，好歹也带了些人手，虽不出彩，却也算是助力。本日晖桉倒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