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冬林（中）[第3页/共4页]

“你欠了我的钱。”冬林沙哑的声音逼在脑后，他摁着陈仁的头，不让陈仁看本身。匕首开了刃，就贴在陈仁后颈皮肉上擦刃，“我会跟着你，半晌不离。我就盯着你，不但要钱，还会要命。”

“啊。”冬林哑声应了一下。

冬林踩着他的腿窝，用臭衣物堵住他的嘴。陈仁痛得直颤抖，嘴里塞得满，竟只能粗喘着哼哼。

“我如何能当你爹。”冬林无措地捏了捏拳，“……你爹呢。”

冬林沉默半晌，忽地抬手揉了草雨的脑袋。他也盯着河灯，颓唐地应一声:“……啊。或许。”

草雨说:“我也想做你的女儿。”

陈草雨沿着路回家，她小跑着，钻过层层人海，时不时会转头望冬林。冬林埋在人群中，疏忽白眼跟嫌弃，不远不近地跟着她。草雨有点欢畅，蹦跳了几下，撞着了人。

“希冀甚么呢。”周氏嘲笑，“残花败柳卖个价？得你先忍住不碰罢。如何着，看着大了些，还想玩亲侄女啊？”

“谁说不可。”陈仁目光如狼似虎，“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下不了蛋，我总得留个种。自家人疼自家人。”

钱为仕兜着书，俯身牵草拟雨，问:“急甚么？好生看路。”

陈草雨四下寻不到冬林，有点焦心肠原地回身，不肯进门。

“不带我走也没事。”陈草雨拍着颊面，暴露笑容，“冬叔要好好进食，好好沐浴，好好过日子。不要去别处……偶尔去别处。”她说着擦了擦眼睛，更小声说，“你如果我爹就好了。”

“你喊我。”冬林碰了她小指，说，“我就来。”

陈仁搂着她，手掌不循分地高低流走，说:“你与她说甚么，她懂甚么。大不大没干系，小的可儿，我更喜好。”

冬林几乎哽咽出声，他埋头说:“啊。”

冬林见她掐腰跟人骂架，转头就哭湿了床笫。他不是不心疼花娣，他是没本领。

冬林摸了把脸，说:“……你替我许吧。”

陈草雨跪在水边，虔诚地说:“我想和叔走。”

冬林背她回家，一起上草雨都很乖。她不哭闹也不再祈求，在落地时，她牵着冬林的衣角。

草雨看着灯漂远，揪着衣角，俄然怯生生地说:“你找回女儿，你就要和她走吗？”

周氏笑意盈盈地“呦”一声，出门来牵草雨的手，摆布眺了一眼，没见到人。

陈草雨在巴掌下挡脸，哭声说:“不敢……没说……舅、舅娘……”

他是个没本领的男人。他除了偷，他一点别的都不会。以是老天爷长眼，叫人把他女儿偷了。他必定是活不久的那一类，以是他向来不对花娣说我们一块过。他只是望着她，也望着草雨，仿佛望着她们，便能弥补一丝一毫。他不给任何人承诺，因为他明白本身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