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卷三第五话[第4页/共6页]

柳知念似也风俗他这般倨傲疏离，笑笑不语。

“如许够吗？”寒川把渐离举到面前，凝睇着铜箫上的纹刻，低声问：“颜如玉，如许够杀他了吗？”

当时玄门的首席代表是灵雾山掌教天随子姜道尊，佛教的代表则为珈蓝寺方丈清慧禅师。

四围山色中，油然一碧的天空斯须万变，倏然间被漫天匝地的绛红深紫埋没。

寒川疑虑道：“这信中不知写了甚么，倘若净悯大师果然识得，会不会提早透露，打草惊蛇？”

天气渐晚，月上枝头。

余下的时候里，颜玖看起来一向忧心忡忡的，他草草吃过晚餐，就拉着寒川去往这阵子的奥妙修炼之所。

这一场朝堂论辩，佛门获得了空前的胜利，齐太宗钦赐佛教中原正宗，以珈蓝寺为尊，并将玄门摈除出了京畿。

寒川好像被魇住了普通，俄然感到有股紧绷的热流飞速涌向下腹，因而便不成遏止地向颜玖身上缓缓切近，直到温热的呼吸已经喷洒在了他的耳畔。

他的神采有着因冲犯师长而生的畏敬尴尬，也透着点如同小孩子吃不到糖般的委曲。

渐离的锋芒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火光摇摆当中，少年的身姿凌厉而健旺，翩若一抹惊鸿。

寒川把渐离带了出来，一层层解开缠裹在外的油布，而后宝剑出鞘三分，令朝霞和天涯初生的圆月也黯然失容。

他呷了一口，听到门徒用微微利诱的语气问：“师父奉告我这些是为了申明甚么？”

清慧禅师其人熟读佛道两派的文籍经著，深谙法理教义，极善抵赖，他在朝堂之上问天随子：“道门《隐元天书》言‘道生统统’，那么道生善也生恶吗？”

已入春季，树丛顶侵染凋敝之姿，零散几片枯黄的树叶从上方飘落，为崖底的凄荒做了装点，如蝶翼纷飞。

颜玖没作声，这番信誓旦旦剖明忠心的话，让他不忍不信，却也不敢信赖。终究，他只点了点头，便缓缓地阖上了双目，依偎着树干，期许能入得好梦一二。

乱世昏昏，贵爵皆崇民气向善，天随子只好答道：“非也。”

颜玖低垂眼睫，几近看得痴了。

万籁沉寂，仿佛能闻声月出东山时的怆然。

寒川敏感地从颜玖的话中捕获到了点非常的情感，但很快又一闪而逝，他双目发直地看着篝火，仿佛想通了，又仿佛还是沦亡在利诱中。

清慧闻言轻笑，目露悲悯之色，道：“阿弥陀佛，道友，尔之所言，乃入了魔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