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明珠（2）[第1页/共4页]

都道是雨前茶被都城中的某个富户搜购一空，岂料各色宝贵茶品已然悉数进了皇宫内苑。本来从处所进贡的香茗已是极品，朱明月却在那茶案上瞧出了几样非常罕见的；这才明白，本来李景隆是摸准了徐皇后喜茶的癖好，借花献佛。

她跟着畴昔，也没扣问为何不是将本身领回到邀月亭，而是径直穿过柔仪殿的侧殿，再往西侧殿的暖阁内里走。等跨进了那道红漆门槛，也没有见到在她猜想中会被一同请返来的另几个令媛。偌大的锦殿内，除却陪侍宫婢，只要徐皇后一个。

徐皇后拉起朱明月的手，“本宫之前命人捎了话，让你父亲好好想想，再进宫来与本宫复旨不迟。现在你来了。如何？但是想明白了吗？”

建文元年七月，燕王宣布发兵靖难前去大宁借兵之际，建文雄师兵临城下。恰是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燕王妃亲身登城督战，鼓励众将士之妻，代其夫君披铠甲作战，才胜利保卫了北平城。

现在的朱明月非常明白，本身的态度，代表着全部刑部以及王朝半数将士的态度，同时直接决定着国公府将来的运气。她尚且不能替爹爹来拿这个主张，更加没法承担作出挑选以后，即将掀起的一道道惊涛骇浪。可她有一千一万个不肯意，也绝对不能表示出涓滴；不然鄙视皇室，国公府一样担待不起。

“皇后殿下容禀，臣女的爹爹是甲士，甲士的本分便是从命。”现在她已将茶盏放下，双挽着的手，与额平齐扣在地上，朝着面前这身着明黄宫装女子深深昂首――

朱明月闻言，忙起家谢恩。

不比深闺女子的荏弱柔滑，徐皇后的这双手指腹上尽是老茧，肌肤粗糙，更像是做惯活计的感受。朱明月忽而想起来，这实在是一双拿过量年缨枪的手。

这时，壶中水沸。

茶案上摆着各色瓷碗，纷繁釉色，烘托出内里盛着的琳琅茶品。徐皇后半跪坐在蒲团上，俯身夹了几根针状的茶梗，在鼻尖闻了闻，然后挑进半月形的琉璃盏中。

徐皇后铺了些水，将火燃烧，又取来煮好的茶，在几个琉璃盏上浇过一遍，拿起此中一盏，递给了朱明月，“来，闻闻看。”

到了建文四年六月，用时整整三年的靖难之役结束，燕王妃再次踏进皇城的时候，已经是这里的女仆人。

“贫僧还觉得殿下这便要下旨了，岂料待她这般慈厚。”

朱明月依言嗅了一下，“云雾。”

闺秀们欣然若失地分开邀月亭，望着徐皇后施施然拜别的背影――明灿灿的华盖牵引，前面则跟着华服丽容的众女官；中间另有专侍打扇的侍婢。在最前面的，是呼啦啦的一帮宫女。众星拱月，端的是惹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