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如月(3)[第1页/共3页]

“不敢，小女只是想给您提个醒。”

饶是姚广孝这类稳如泰山的人，闻言也狠狠一震，“你……说甚么？”

烈烈阳光下，少女的面庞冷然断交。

没死？

建文帝没死，就难保有东窗事发的一日。

朱明月转头看他，很想从那张脸上看出些许悲色或者惭愧，但是涓滴也无。

朱明月俄然想起建文帝身边的那些重臣，刚正善慧的齐泰，醇厚朴重的方孝孺，另有阿谁酸腐之气甚浓、却死忠的黄子澄……儒家道家的弟子们尚且悲天悯人，佛家人却怎无半点慈悲之怀。

姚广孝更加凝色道：“这么说来，当夜宫中俄然起火，也是因为这个？是谁做的？”谁又有那么大的本领？

她不是贤人，不成能万事把握，更没法做到铁石心肠。

少女抬开端来，些许哂然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并不是甚么都能在姚公的预感以内。”

朱明月的目光太庞大，说罢，低下头又悄悄地说道：“皇上固然逃脱了，倒是在皇城被围的时候，他身边只要两个近臣，可否终究逃出世天还是未知数，万一……”

朱明月抬眸看他，俄然感觉好笑。

“月儿蜜斯！”

“他没死。”

她再不消回到这宫城中，面前的人，她也不想再看到。正因为是他，亲手主导了这场谋朝篡位，使得本来承平的边境堕入了战祸，让她的爹爹义无反顾地放弃性命跟随，也令她不得不离家整整七年，孤身一人走进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另有谁晓得？”

万一误打误撞碰上北军，万一碰到叛变的京畿旧部，兵荒马乱之时，连自保的才气都没有。

“小女很猎奇，性命在您的眼中到底算甚么？”

姚广孝手执念珠，一颗一颗搓着，很久未语。长长叹过一声，他才道：“就算本日没有再次遇见，月儿蜜斯也会找机遇将这件事奉告给贫僧，是不是？”这可真是个惊天大奥妙啊！以是她才敢在他面前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以是她才会这般有恃无恐，完整不怕触怒了他。

“小女晓得姚公会说，小女是‘妇人之仁’。但人非草木，不会连一丝悲悯也无。最起码，另有人道和知己！”朱明月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豁出去普通，还是说了出来。

说罢，毫无沉沦地分开。

姚广孝看着她好久，道：“是，贫僧不会。”

都是聪明人，话说到此已经很明白了。

朱明月在原地站了一瞬，而后回过甚来，一对点漆似的黑眸冷若冰封，“小女不是燕王，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至于姚公那些勾惹民气的谈吐，还是留给别人去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