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五、千秋一道统（五）[第3页/共4页]

“另有方密之，他为何也参了出去？”

张溥却与他分歧，他是徐光启名义上的弟子，并不架空实学，也不食古不化。徐光启归天以后，俞国振专门将徐光启的《农政全书》印制成册，订价极廉，几近是亏蚀卖出，本来张溥想要为《农政全书》写序，但这个活却被陈子龙抢去，再序也交给了方以智，他仍然甚么都没捞到。

“史笔，此次函件，便由你送去，让俞国振在他的细柳别院等着，我在……十仲春上旬，会抽暇去他那儿一晤。”史可法召来一个家仆道。

“道邻，何必起火至此，我不是在打趣么。”他感喟着道：“现在，道邻兄可晓得为何我想要俞家的活字印刷术与油墨了么？我便是怕有一日如此，俞济民虽有小是小非之心，却无大是大非之辨，为人所惑，草率成文……只恨我一语成谶，这类先见之明，我真不想有啊。”

他虽是愣，却没有象史可法设想的那样，怒发冲冠。

史玉便再是平淡，也晓得这些少年绝非普通。

他们都向来以名流自居，东林名流，才高气华，但现在却被狠狠打脸了。

“这是妙论啊，世道必进，后胜于今，故此祖宗之法，当因时而变，不成拘泥于古……”张溥本来是想和史可法辩上一辩的，但说到这，然后便大笑起来：“难怪道邻兄如此气愤，此文清楚是于道邻兄姓名有大碍，此文之意，不就是史不成法么？”

史玉再次到襄安细柳别院，此次他接收了经验，不敢再抬出老爷亲随的架子，恭敬地向着别院前的家卫见礼：“小管家，请入内通禀一声，说史公讳可法遣人来拜。”

张溥拍了拍《风暴集》的封面，不觉得然隧道：“俞济民会有甚么花样弄出来，不过就是一些纪行，并且大多闲散，语极怪诞，不值细究。密之也是，为这个徐霞客作荐……咦，霞客，徐霞客，我仿佛听过此人？”

在别院以外，并不感觉甚么，可入内以后，史玉便看到一队少年正在列队站立。此时恰是隆冬，北风凛冽，可这些少年立于风中，却没有一人袖手取暖，个个都站得笔挺，双眼平视，他从世人面前颠末，也没有一人目光跟着他挪动。

听他的话，张溥很想笑，别人不体味俞国振，他倒是极体味的，两人在盛泽初遇，以后不管是手札来往还是直接打交道，都有过不但一回，如果史可法觉得，仰仗他三寸不烂之舌便能够劝动俞国振，那就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