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怪梦[第2页/共4页]
疯少冲村民再一探听,才知:竹竿男兄妹二人,是幼年跟着老父亲从北方逃荒而来的,奔着南边村庄里的远房亲戚寻个落脚地,哪知这远房亲戚已不在人间了,老父亲就在村庄里搭了窝棚,卖些小酒,勉强养家糊口,辛辛苦苦地拉扯大了俩娃子,还没享用儿孙福,就积劳成疾病逝了。
凤流骇怪:你是谁?你的脸在那里?
好几个村民都说:见他奔向村口之前,口口声声嚷着“痴娘来了、痴娘来了”吓疯了似的,又哭又笑的,把他们吓得不敢靠近,觉得此人失心疯了。
胡有为拍拍屁股走了,回三姨太香被窝里温存去,把个疯少单独一人丢在村庄外那片荒郊野埠里,寒冬之夜,北风阵阵,刮在身上,浑然不似小怜那长发缠绵的感受,他不由怨起胡爷来。
人一忙起来,半天的风景就消磨了去,村头炊烟袅袅,恰是家家户户吃午餐的时候,在一户农家晾于院落的柴火堆里,凤流竟荣幸地觅着了一大块形状独特的桩头,约半人高,是南边的款项松类根材,被人截了一段,当作桩头,又遭烧毁,被农家汉拣到院落里,筹办拿斧头劈开了当柴火来烧。
半夜上山,还是儿是寻得拍门砖,才得见“夜来门”,大门而入,穿过屏门至外院,劈面另有一扇屏门,影壁及盝顶亦是摆布对称,进得二门,达内院,院里修十字甬道,一圈木头回廊连着东西两配房,及正劈面的正房,正房摆布各一间耳室。照此格式,前面应有第三进院落及后罩房,只是此宅当中,似无任何门径可中转三进院落。
南边的夏季,山上还披些绿装,还能采到些野山梨子等野果子,充饥。
翻开门来,迎着凌晨第一缕阳光,伸了个懒腰,肚子里便“咕噜噜”闹起了空城计,他这才想起:前儿给表叔购置后事,自个已赊欠了很多钱,那十块大洋还落在亡母娘家倾圮的半间房里,也不知孀妇冯氏是否将其收回?搜遍了自个身上才抠出的那点小钱儿,昨日买梳子时都花消出去了,承担里只剩下一点干粮。
他恍恍忽惚地下了床,桌上蜡烛已灭,淌了一滩烛泪,固结成点点班驳之色。
今儿早晨,他图个新奇,就不睡东厢了,改睡正房里间去。
那一幕画面定格在了脑海,直至悠悠然转醒,凤流还在想着梦中的痴娘,那似是丁夫人,又似是那夜来过的痴娘。
风,吹拂起刘海,少女缓缓地昂首,面庞上却没有五官,空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