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乐尔无知(二)[第3页/共3页]
他当时是真的太胡来了。
他顿住。
第二日,又开延英,召对群臣。这一回,神策、枢密、宣徽,宫中贵宦,一时齐至。
段云瑾撇了撇嘴,不想与一个傻儿多作争论,再转脸去,那白衣女子却已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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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阳王云瑾得了林丰还报,心知高仲甫成心做这个媒,先有了八分底气。御宴他向来早退,这回却冒雪赶了个早,收束划一,往殿前一站,也有几分冠带风骚。大风穿殿,宫女内监们忙着筹措火炉,张士昭见到淮阳王,顿脚便道:“殿下如何来得恁早?东西尚未清算好,可得委曲殿下了。”
冬至这日,她起了个大早,打水披发,细细打扮。自红烟升了秀士,她身边再无人奉侍,本身做这些已得心应手了。只是气候实在太冷,好几次她不得不断下来呵暖双手再持续,转头望那门堂上,绿毛鹦鹉已冻得缩成一团。
他从没见过那么多的陌生人。
“啪”地一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他还没转头便听他咋咋呼呼唤起来:“哎呀本来是二弟,我还道是五弟……”
但是他不肯定,如果重活一次,他是否就能抵当住那窗下红衫的引诱,是否就能为了保住本身的太子位,而压抑住那一浪浪在心头澎湃拍击的大潮。
但是时候一至,他便被吓住了。
“不委曲,不委曲。”段云瑾笑着,负手在前殿踱了两圈。张士昭呼喊着将三殿摆出一条通衢来,中间一片空位,用以歌舞百戏。过未几时,教坊司的乐伎伶人一个个抱着琴箫钟鼓地来了,乍然紧骤起来的风雪中,段云瑾瞥见了一抹与雪同色的影子。
她凝着他,不言语。
与回鹘来使饯别的御宴终究定在了冬至日,麟德殿,三品以上官员、命妇、皇子、公主俱得列席,听闻连兴庆宫的老太皇太后都要抬过来。
终究,父皇摆了摆手。
张士昭给各宫送来九九消寒图,隔着门脸瞥见阁房中斜斜坐着的一个影。孤清的白衣,杳渺的长发,见了他,嘴角似笑非笑。张士昭脚底猝然一滑,几近是小跑着到了承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