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第2页/共6页]

“您本日的旨意，妾已经知闻了。”许贤妃笑道，“给了妾三条路走。白绫，□□，匕首。您说，妾该选哪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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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臻没有碰那酒盏，只是盯着她，那眼神里仿佛有些哀思，却一掠而过了。

殷染的筷子一顿。

刘垂文咬住了牙，哭得没有一点声音，只那一双眼睛定定地凝睇着她。

她举起酒杯，朝刘垂文敬道：“望刘公公今后用心折侍贤人，从而后，君臣和睦，天下归心。”

牢中的妇人们见到刘垂文，也见到了他身后的人端着的酒壶酒盏，顿时一片哭天抢地。此中昭信君的声音高出众妇，嘶喊着道：“新帝即位，当有大赦！凭甚么本日处罚我们？！”

半夜来，天明去。

昭信君的神采竟然停歇了。仿佛是听闻了世上最痛快的动静，半晌后她笑出了声来，“那就好。总算姓段的人，没有一个会手软的。”

外头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人语声，而后有人低着身子走了出去，在隔帘外跪下了。

刘垂文哭着点头。

“当真是你……害了她？”段臻不由得往前倾身，双眸专注地凝睇着她，无数载痛苦的光影在眸中浮沉，“至正十年，当真是你害死了……慕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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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漪，我本日来，是想亲口听你说。案子一桩桩一件件固然已查得清楚了，可我还是想亲口听你说。”

“说甚么？”许贤妃喃喃，“檀卷里的还不敷么？”

刘垂文走入这缧绁时，瞥见的殷染，便是这副模样。

刘垂文怔怔地凝睇着她。

第177章——饮鸩

“现在，我最后的欲望只是请你喝一杯酒，你也不肯么，阿臻？”

来如春梦，多少时。

（一）

“统统有为法，如梦幻泡影！统统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九年，不过是寂寂的一顷刻。一场春梦，便做了平生。香艳旖旎的深夜喘气，幽秘和顺的展转相思，庙堂上床笫间的轻言浪语，与海誓山盟没有甚么不同。如果这平生就在此处止歇，那也是上天的慈悲了。

“前敕：诸与高仲甫、淮阳王逆案相干者，皆赐死，毋待赦。贤妃许氏矫诏误国，大逆不道，今赐白绫三尺，毒酒一杯，匕首一柄，措刑全尸，以公国法。”赵亨低身道，“贤妃娘子，请吧。”

秋末冬初的阳光，暗澹淡地，攀上了石墙透入高窗，仿佛洒下一片乌黑的□□。中午将至了，刘垂文命人在每一间囚室前摆了一大盘御膳好菜，三荤两素，配的酒一概用大内的秘色瓷盛装，泛出透明的浅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