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当家夫人[第1页/共3页]

堂上的座椅上，铺着厚厚的羊毛褥子，纯白如雪，前面放着疏松的大红引枕。沈至公子并未坐着，而是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负手看着墙上的一幅古画。

“好，我正要报答公子拯救之恩。”灵越应着，却不晓得那至公子有甚么话要问本身。

“谢白姨谅解。”沈庭玉淡然道。

“当家夫人啊！”果儿一瞪眼。

果儿呸了一声，“看这威风的，恨不得每天在脸上写上四个字。”

她正自胡思乱想，小喜又飞来通报：“夫人来了！”

那是一张属于成年男人极其俊美的一张脸，披发着成熟的气味，眉宇之间又带着淡淡的愁闷。他的个子非常高挑，珍珠站在他的身边，将将只及肩膀。不晓得他是否自小体弱多病，身形略显薄弱。灵越心想：“晋书有云，卫玠美姿容，而身材孱羸，沈至公子可不就是晋书中的卫玠么？只是不要被看煞的好……”

剩下那少女盯着灵越看了半天，俄然扑哧一笑。灵越正要问她笑甚么，她却一阵风而普通，卷起帘子就走。

“哪四个字啊？”珍珠不明以是。

“庭玉啊，听刘管家说，你明天带了个乞丐回家？”白氏含笑问他。

“我叫果儿，你不必姐姐长姐姐短了。至公子传闻你赶走了大夫，让我带去前堂。”

她心中一会谩骂一会愤恨，端的是千回百转，最后闪现在脸上，还是盈盈的笑意：“那就不打搅庭玉安息了……”一甩脸对仆妇们怒斥起来：“还不都退下，杵在这里，影响了至公子养病，担负得起吗？”世人忙诺诺回声，拥着她，如潮流般退去。

沈庭玉倚在团花大引枕上，口中道：“白姨，庭玉多病，恐难施礼，心中惭愧，还请白姨包涵……”话说如此，面上哪有半点惭愧之情？白氏心中愤怒，面上笑容纹丝不改：

“你是至公子，带小我回家，本来不消我过问。只是这乞丐来源不明，贸冒然收到我沈府来，万一产生甚么事，轰动你父亲，我可担负不起啊！”白氏轻抚动手上的碧玉镯，那镯子绿意通透，一看便水头极好。

灵越听着耳边丫头们的调笑之声，默不出声地站在角落里，雪后初晴，金色的阳光将她的脸照得一片明朗。她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高挑，肤色黑黄，却掩不住清秀绝伦的五官表面。

房中一时平静下来，只剩灵越一小我。她忙起家梳洗，还是将本身沾满雪泥的粗蓝棉袄套上，从承担当中取出药粉，对着铜镜谨慎翼翼地刻画，只到把一张欺霜赛雪的脸，涂得黑黄，生生减去了三四分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