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暮夜闻杖[第5页/共7页]

巫王正取了那件麟纹黑袍，盖到九辰身上，然后伸袖替他擦去面上混着盐水的汗水，目色庞大无温，道：“君父二字，孤教不得你。但，孤会让你晓得目无君父的代价。此次，只是小小一点经验，念你剑北五年干了很多闲事，孤饶过你。你自幼受孤管束，应当晓得孤管束人的手腕，孤眼里，容不得沙子。”

“殿下！殿下！”晏婴吓得失容，唤了几声不管用，便悄悄闲逛他手臂。

“松……放手……”断断续续的破裂音节传来，晏婴蓦地一惊，猛地昂首，才发明九辰正盗汗淋面得望着他，双唇干裂瘆白，生生被咬出赤色。

垂文殿内，巫王已然换了一身深青色常服，正摸着一份折子深思。

晏婴偷眼去看巫王，见他面上并无展暴露一丝情感，才道：“老奴服从。”

巫王启即位后，虽尚武治，但却持续了先王疗摄生息之策，厉行俭仆，轻徭薄赋，简法弛刑，深得民气。受此影响，巫海内廷科罚也极其简朴，刑杖一类，遵循轻重是非，只分三种规格。此中，轻杖乃竹木所制，材质轻浮，浅显杖为荆条体例，韧性较佳，亦称“荆杖”，重杖则为红木所制，沉重坚固，数杖便可见血，杀伤力最大。

庾庚望着脚下贱淌的一滩滩血水，心中泛寒，情知不成再拖，忙跪奏巫王，道：“王上，殿下伤势太重，失血太多，环境很伤害，不能再行杖刑了。”

晏婴忙道：“娘娘所言极是，老奴必然好好经验那些不懂事的主子。”

九辰沉默了好久，才抿嘴道：“儿臣叩见父王。”

庾庚随晏婴行过大礼，批示着部属们将刑凳刑杖安排结束，便屏息立在殿侧，等候巫王号令，大气不敢乱出。

巫王墨瞳当中闪过寒意，道：“代他受罚，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殿内金炉袅袅飘散着提神的青烟，烛火在夜风的吹动下摇摆不定，在殿壁上投下重重光影。全部垂文殿死普通的沉寂，只闻沉沉有力的杖击声，粗重压抑的喘气声，以及巫王翻看竹简的声音。

晏婴叹了一声，不动声色道：“还不是那新来的笨手笨脚，打翻了烛台，烧了手，才惹出这么件混事。不瞒娘娘，王上现在正生机儿呢。”

巫王命庾庚等人退去后，才回身叮咛晏婴道：“让人把这里清算洁净，筹办摆晚膳。世子殿下两日未曾进食，让他陪孤用完晚膳，你再亲身送他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