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炉前传 第十六章（除夕）沧桑自古人间事[第6页/共10页]

烛光摇摆，游移的温光在壁上、桌椅上活动。屋中两人，小的含舌熟睡，大的沉默静思。满屋里只要噼剥的烛花爆裂之声。

果不其然，单嫣伸臂来拍时，却只能将铁剑击得稍稍一偏，乌光迅疾，没贯进她圆润的肚脐，却穿破她盖着的衣衫，切进大腿和腹间的盆骨了。 ‘嚓！’的一声骨碎，入耳牙酸。单嫣疼的长叫一声，上身强直矗立，却顺势双臂抱击，揽向道人腰间。

安设罢儿子，胡不为回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红蜡，扑灭了，在桌上滴几滴烛油，牢固住。渐渐坐倒在凳上，睁着眼睛想苦衷。短短一白天，这世上统统与他靠近的人都分开了他，除了面前这个尚不能语，闭目无知的小小婴儿，这泛博的六合间再没有他胡不为的亲人。胡不为心中哀绝，几次只是想着，这苦楚日子，还要不要持续过下去？

胡不为听得此节，那里还忍耐的住，挥着柴棒跳进门去，喝道：“狗羽士！恩将仇报，没有人道，你好不要脸！”见那矮瘦子背对着门，拿一支铁剑就要刺单嫣。单嫣却靠在墙壁上，毛发已变回玄色，衣衫滑到了腰间。身上血迹斑斑，两手高高抬起，各被一支朱红的钢爪箍进墙壁了。地下大腿处也被两支红爪镇锁。怪道这牛鼻子好整以暇，敢喊数威胁，本来已有宝贝制住了她，不怕狐狸精力通短长。胡不为心中焦急，当下一棒子向烈阳后脑抡去。

现此存亡关头，道人哪另有踌躇，妄图内丹之心早扔到九天外，刻下已是保命要紧了。圈腕回转，抽出长剑，此次却向着单嫣的小腹刺去。这半晌间贰心念电转，早想到此中关窍地点。狐狸精上身脱困，已可自在闪避，刺她胸颈脸孔，一时也难以奏功。可她双腿孔殷间可还转动不得的，刺向腹部，她定然无计抵挡。

直过了半盏茶后，屋外胡不为胸痛稍减，又不耐冰寒，哆颤抖嗦挨出去，和她劈面坐下。一时冻得嘴唇紫绀，说不出话来。待得力量规复，胡不为拾起衣衫，仍盖在她身上了。折回屋中点亮蜡烛，返来抱起单嫣也带回寝室中。

这一招当真妙绝，即不失兵刃，又不中拳招，兼更重伤敌手，实是一石三鸟的良策。难为他这毛躁脾气所配的糨糊脑袋，一霎间能想出此招，也当真是极了不起了。可他恰好忘了，敌手狐狸精另有两样趁手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