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皇后之死[第1页/共8页]
容郁想了想道:“皇后美得端庄,无可抉剔,而那金珠公主……大抵是天然的娇媚,容儿描述不上来。”
武训叩首:“臣未能护得娘娘万全,陡生此变,罪在不赦。”
冰冷凉的汗从背心升起,蜿蜒地沿着斑斓肌肤缠绕下去:知棋说天子今儿个去过兰陵宫。
又一阵脚步,悄悄重重,都远去了。
氛围凝重起来,静,一根针落下都惊天动地,而况是脚步。容郁与平郡王对望一眼,相互都知是预感以外。容郁闪身躲进帷幕以后,堪堪定下来,就闻声外间传过来平郡王的声音:“见过陛下。”
话说返来,皇后柳微现在的面庞竟是比生时更加活泼和娇媚。真是怪事,兰陵宫口口相传,常日里皇后也是个冰脸冷心的,经年可贵一笑,不怪天子不肯幸临,奇的是这一死,反是笑靥如花。皇宫里话传得快,倒是个只能知不能说的,到底是如何,迷惑都只烂在肚子里。
翠湖居的每一任仆人极受天子恩宠,但是每一任也都落了同一个了局,这是宫里人尽皆知的奥妙。容郁心平气和地答他:“郡王言重,妾身固然荣宠不再,这条命还是保得住的。”平郡王唇边的笑痕一僵,没有接话。
“皇上,皇后娘娘弃世了――”徐公公颤着一把又尖又细的嗓子在帘外说:“皇上,娘娘弃世了。”
背后无声,半晌,递过一把碧玉匕首:“别再让我看到这张脸。”推枕而起,绝尘而去。
木槿是种奇特的花,朝开暮落,却永久神采奕奕,许是生与死隔了太近的间隔,反而来不及厌倦。
惨白的灯,惨白的棺,惨白的幛,平郡王跪倒在灵位前,面上清冷冷的惨白。
谁都回不去。
容郁低了眉缓缓隧道:“皇后终是去了,郡王要好好保重才是。”
容郁自知鲁莽,施礼道:“妾身挂念与皇后主仆一场,前来拜祭,扰了郡王,郡王恕罪。”
有人打起帘子,皇后柳微着一身素白温馨地躺在床上,面上泛红,如生。
烛光打在棺盖上,阴惨惨的白。
停一停,又点头:“你放心,朕不会杀你,你不必不时装这么辛苦。”
忻禹抬高了声,似在咬牙:“朕会让你明白。”说话间手上用力,“喀嚓”,棺盖迅疾推出去。
平郡王却也不再诘问,只垂手道:“臣晓得了。”
忻禹冷哼:“人都死了,你万死有甚么用。”武训听得出天子话里已有怒意,内心先把主张盘算,含混隧道:“娘娘……背后另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