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有意[第2页/共4页]
但是她如何也摸不透他。
她揣摩他,她计算他。
这是她第一次以如此场面来到鸣霜苑。执戟的卫士护送着她过来,辇舆停下,他们便四散开,守在鸣霜苑的每一个角落。柳斜桥一身干清干净的青衫,一副干清干净的眉眼,立在院门前躬身相候。
氛围愈来愈沉,拉扯着范瓒往下坠去。在血流成河的疆场上都未曾如此发急过的男人,面对着她,竟然没有了涓滴的豪气。
“殿下,末将……”范瓒感觉胸腔里仿佛烧起了一团火,却因为珍惜着面前的人而舍不得宣泄,“末将但愿……您能保重名节,不要被那些宵小之徒害了。”
这么恭谨当真的模样,就仿佛他特地等了她好久一样。
这一晚,徐敛眉又失眠了。
阿谁素色的影子倚着门前的阑干,也不知坐了多久了。
徐敛眉病倒了。原是秋冬之际易寒的气候,病了也是平常,只是外边却又传出了刺耳的话,说有人亲目睹她被那鸣霜苑的男人抱来奉明殿,也不知他们早晨做了些甚么……
病来偶然理政,不那么要紧的事件她都交给了国相周麟措置,要紧的反而搁置了下来。待到第八日上,她终究能够下地去了书阁,裹着一身严实的长袍,拿着范瓒的上疏,对着天下三十七国的舆图揣摩了好久。
她听着燕侣给她读的进谏的奏疏,头痛欲裂,“换一份读吧。如许的话不必再念了。”
出得书阁来时,她叮咛燕侣,那舆图该绘制一幅新的了,夏国已不在了。
徐敛眉悄悄等着他前面的话。这类等候,还不如说是种逼迫。
台阶上阿谁女子,从年幼起就与兄长并肩治国,杀伐定夺间手腕凌厉,尔虞我诈中长袖善舞,她的父亲极少插手干预,她的兄长唯她之命是从,她若不是女流之身,或许早已盟会诸侯了。
“甚么传言?”她打断他,复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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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于她而言本是常事。惯常她会去批阅奏疏,可现在脑筋里昏沉沉的,一个字也再看不下去。她让燕侣鸿宾自去安息,一小我走出奉明宫,又是一弯初月,入了冬了,天气凄清如一片暗中的雪。